眼前的越淩霜,太過善良了。
阿夏歎口氣,沒有急著去與淩霜寒暄,而是揚了幾步在她周圍看看,待確定暫時還沒有奇怪的氣息時,這才稍稍鬆口氣。
奈何這一鬆口,身上的弦就好像突然崩斷一樣,一股寒涼的氣息立馬順著血液席上全身!
“誒!”淩霜低喊一聲,迅速衝上前扶住了阿夏即將摔倒的身子,可是這一動手,淩霜就稍稍有些後悔。
近來,她是不是救了太多的人……如果其中真的有秦嘯的敵人,那豈不是給秦嘯添亂?
然而……
淩霜為難地看著懷中的阿夏,猶豫半晌,艱難地將他也攬在身上。
罷了……反正都救了,救了一個與救兩個,也沒什麼區別。
淩霜一麵唾棄著自己,一麵又將阿夏往身上挪了挪。
忽然覺得一輕,似是有什麼人將阿夏拎了起來。
淩霜一愣抬頭看去,見到了不知何時來到這裏的銘湛,他輕輕鬆鬆便將阿夏單手掛起,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淩霜,深幽的眸底,噙著一絲幽幽的紫,有種難掩的西域韻味。
“真是老好人。”銘湛冷不丁丟下一句,轉頭帶著阿夏走了。
反倒是淩霜因為他的話定在了原處。
他稱她老好人,然如果不是她老好人,他不早就死在了邊郊?忽然發覺,眼前的這個溫雅公子銘湛在傷勢好了之後,似乎變得脾氣愈發走樣,毒舌,又有一絲狡詐。
“奇怪的人。”淩霜蹙緊眉心,“但幫我把人扶走的你,不也一樣像個老好人。”她淺笑了下,小步追上。
然而好似聽到這句話的銘湛確實冷不丁失笑了,“真是抱歉了……好人這兩個字,可與我無關呐……”
這句話,隻是銘湛的喃喃自語,並未讓淩霜聽到。
而那卷著幽紫的眸中,卻劃過一絲矛盾。
很快,銘湛便將淩霜和阿夏送回了殿裏,但是與先前不同的是,銘湛沒有再去糾纏淩霜,而是徑自轉去了辰國的後花園。
這裏人跡罕至,偶有烏鴉飛過。
銘湛倚靠在一棵樹旁,從腰間拿出一隻笛子,指尖隻一轉,那笛子忽然間變了一個樣子,變得詭異而妖豔,且有一條神情邪肆的惡龍盤在其上。
銘湛吹了一曲,曲不成調,透著一絲迷幻。
不多時,一抹身影忽而從暗處步出。
“陛下!”那人單膝跪地,等候著喚他出來的人的吩咐。
“我讓你查的事如何了?”銘湛開口。
“秦嘯已經返回了祁國,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動向,可是卻發現了一個可疑之處。”那人上前附耳對銘湛說了幾句。
且見銘湛細長的眸微微眯住,唇角勾起了一絲冷冷的笑。
“嗬嗬……”他似又對那人說了什麼,隨後揚了下指尖派遣那人離開。
周圍,再度歸位沉寂。
銘湛……不,是赫連冥幽輕輕笑了,指尖把玩著自己的盤龍笛。
惡龍消失,笛子又恢複如初。
而他雌雄莫辯的臉上,有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