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了你的女兒,為了你們一家三口能夠團圓,就利用我犧牲我,是不是?!”顧歡淚眼婆娑。
顧安琪卻拉住於芬的手臂,不屑的皺眉,“媽,你還理這種人幹什麼?顧歡我告訴你,野種就是野種,我才是我媽親生的!”
阮素萍這時哭了,肝腸寸斷的絕望,卻仍不肯相信,“不!安琪……安琪你別相信他們,你才是媽媽的女兒,他們都是騙你的……”
顧安琪卻嫌棄的瞥了阮素萍一眼,“你接受現實吧!阮姨,這些年來雖然你待我不薄,但可惜你沒本事留住我爸。本來我還擔心你和爸離婚之後我該怎麼辦,現在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兒,我反而鬆了一口氣,我才是顧氏唯一的繼承人,顧氏將來終歸是留給我的。”
這一番絕情斷骨的話,震得阮素萍心如死灰!
“顧安琪!好你個白眼狼啊!枉費我這麼多年來把你捧在手心,如今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阮素萍所有的悲傷,化為了深沉的怨恨,眼光逐漸陰冷!
“阮姨,你何必呢!本來我還覺得你高貴優雅的,瞧瞧你現在,跟個瘋婆子一樣!以後出去了,麻煩你不要說自己是我爸的前妻,更別提我是你女兒!因為從今以後,於芬就是我媽媽了……”顧安琪說得絕情絕義,甚至忘記自己曾經叫阮素萍媽媽叫了二十幾年!
阮素萍氣急攻心,“好一對冷情冷血的母女啊!今天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緊接著,阮素萍突然向於芬和顧歡衝了過去,扭打成一團……
顧歡痛心疾首,空洞的視線緊緊盯住於芬,呆呆的像個被抽了靈魂的木偶。
她睜大眼睛,隻想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個女人……
二十多年來的信仰,突然在一夜之間告訴她,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她空白的腦海裏,隻是記著一件事——
父親原來不是父親,母親也不是母親,那麼,她是誰的孩子?
“啊!於芬我要殺了你……”阮素萍狂吼著,“顧安琪你這個白眼狼、賤貨!殺了你……殺了你們……”
“阮素萍,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這個瘋婆子給我住手……”
乒乒乓乓,幾個人扭打起來,屋裏頓時亂作一團!
顧勝添很快加入戰局。
唯有顧歡,呆立的站著,看著那瘋狂扭打的四個人,心寸寸成灰……
從這一刻開始,她不再是顧家人!
顧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顧家大宅的。
轟隆隆的雷雨夜,狂風作肆,大雨滂沱。
她孤零零的環住臂彎,漫無目的的走著,如同失了靈魂的破布娃娃……
*
北冥墨開著一輛黑色悍馬,在漆黑的雨夜裏極速狂飆。
“主子,根據顧小姐關機前最後的衛星定位地點顯示,是在北城附近的黃埔墩大道,屬下剛剛查過,顧家的住址就在那一帶。”刑火在電話裏第一時間告知主子查到的結果。
“那個陌生號碼是誰?”北冥墨問著之前打電話告訴他顧歡失蹤的那個號碼,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是A市第一大.法官雲申堯的獨子,雲不凡。”
刑火剛說完,北冥墨便一言不發的收了線。
他俊冷的臉龐,有種難以捉摸的鐵青。
蒼勁的指節轉過方向盤,快速朝黃埔墩大道開了過去……
*
顧歡踉蹌的走著,突然,身後被一個人影狠狠撞了一下,她被撞跌在地,膝蓋被擦破了皮!
大雨磅礴,澆得她睜不開眼睛,隻依稀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說著奇怪的話語:“顧歡,你不能怪我,你不能怪我——”
是顧安琪!
顧歡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顧安琪拚命抓著她手!
“你要幹什麼!”顧歡反射性的抗拒著,試圖抽回手。
卻被顧安琪發瘋似的狠狠抓緊,然後,顧歡感覺手指觸碰到一個冰涼涼的東西,被顧安琪抓緊著,用力握了一下……
“顧安琪!你住手!那是什麼!那是什麼……”顧歡莫名心驚,一陣冷意從心頭揚起。
慌亂間,一道刺眼的汽車燈光,穿過雨霧,射.了過來——
顧安琪身子一震!驚恐間,她胡亂推了顧歡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緊接著,顧安琪合著雨衣站起身,惶恐的拔腿逃跑了……
顧歡隻覺著後腦勺有些眩暈,大雨迅速酸澀了她的視線。
雨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狠狠抽打在她的臉上,她就這樣,靜靜的躺著,四肢仿佛被定住了,沒有一絲氣力……
即便是那輛車子在她跟前停了下來,她依然毫無察覺。
直至——
一張俊逸非凡,卻冷若冰霜的麵龐出現在她的眼瞳之中,那一刻,她淚如雨下。
淚與雨水交織在一起,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