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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算熱,但我就是想讓自己降溫。
雖然我明白,冷氣,並沒有用。
回去的路上,山路顛簸。
我一直在整理自己的頭緒。
終於,我越來越清醒……
我媽從小,被騙到C市,做了不光明的一行,遇到了羅梅玉,帶她入了A市。
那大概是我媽最不應該去的地方。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身邊卻隻有一個媽媽桑。
醫院裏,婦產科應該有很多產婦,別人全是有丈夫陪著,而她,是買下自己的老鴇,為了最後那麼點情分也好,利益也好,陪著。
羅梅玉說過,我媽這一生,除了顧淼,還喜歡酒。
她幾乎酒不離手。
大概愛酒的人,心裏,都有一片苦海,那苦海是死的,無法流轉,無法傾吐。
就在她心中,流不出去。
隻能積蓄在那裏,酒喝越多,積下的苦海也更深。
她的苦是什麼?
是命,是她父親死在田裏之後,她被迫改變的命。
是羅梅玉,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把她培養成才的羅梅玉。
亦是顧淼……
顧淼,她這一輩子的劫難,劫難般存在的男人。
他沒殺我媽,我媽卻為她而死。
到這裏,錦山別墅,燒了,就燒了吧!
這片土地,我再也沒有欲望想要重返。
這最後一次,已然夠了。
————
車子穩穩地停在巴洛克建築門口的時候,我才恍然原來A市和C市距離這麼短。
中間隔著一座山,也僅僅是一座山。
我媽和顧淼之間,何止是翻越一座山就能到達的距離。
我,和餘笙之間,又何嚐不是?
推開別墅的時候,意外地,餘可馨和餘笙都在沙發上坐著。
忽然想起了我素未謀麵,卻淵源不淺的餘爍。
從包裏,拿出刀,我很冷靜,也很慢地,走了過去。
我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非常穩,聲音不大不小,但很幹脆。
走到沙發後麵,我,伸手,繞過餘可馨的脖子。
“啊……你你……啊……”餘可馨嚇得尖叫。
餘笙偏過頭來,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刀,眼裏瞬間燒起火焰:“胡鬧!”
“胡鬧?”我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對啊,餘總,人家就是胡鬧,他餘爍可以一把火燒了錦山別墅,那我自然也可以,一刀結果了餘可馨的命!”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可以這麼像一個紅塵中的女人,連我自己,都快起了雞皮疙瘩。
我媽說話,也是這種腔調麼?
盡管,我手裏拿著刀,刀,抵著餘可馨的脖子。
但我身心愉悅啊!
失常,我知道自己的神經已經錯亂,可是,我不願意放下刀。
哪怕,我也沒有真的想要殺死餘可馨。
我甚至,不想讓她受傷。
可是誰明白我?誰懂我?
我心裏有一千隻一萬隻噬心的螞蟻,它們要咬我,拚命地要我,五髒六腑,每一寸,每一寸……
我抓不到它們,一隻也抓不到。
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盡管我很清醒。
餘笙站起來,動作很慢,站起來,一直看著我,繞到沙發後麵,一步步,走向我,走到離我最近的地方。
“別動!”就在他要拿刀的同時,我大喊出聲。
餘可馨“哇”地一下就哭了。
哭得我心煩意亂。
本來無意殺人,可我現在,動了殺念。
隻希望世界安靜,隻希望我再也不要聽到任何聲音,不要!
餘笙果真,沒動了。
但他眼神柔和下來,不似剛才的犀利,他很冷靜,看著我:“把刀給我,嗯?”
“不要,我不要!”我瘋了一般,握著刀的手又用力幾分。
餘可馨再次尖叫。
我什麼都顧不上了。
如果,我有一麵鏡子,那肯定能看到一個瘋掉的女人,用到挾持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少女。
“別碰她。”餘笙不動聲色上前一步,伸手,撥了撥我的頭發,“衝我來!”
“你也逃不過!”我無比清醒刻薄,“你們餘家,就沒有一個好人!你以為你能相安無事?下一個就是你!”
餘笙挑了挑眉:“憑你?”
“對,憑我。”
下一秒,他抓住我的胳膊往上一抬,然後用力捏住。
我手上沒了力氣,刀,落到地板上,哐當一聲。
就像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那一下,敲碎了我的意誌。
“夏芳,帶可馨上樓。”他說完,把我拉到他懷裏,另一隻手,在我眉眼處撫摸:“你要殺了我?”
我呆呆地看著他,沒有言語。
就見他掏出一把槍,上了膛,放在我手上:“來,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