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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醫院是禁煙的,但是,這家醫院姓餘。
我走過去,走到他們身邊。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們是世界上最般配的搭檔。
“他……高燒不止,是因為有別的病症!”米雪的眼裏有些憔悴。
的確,照顧一個孩子不容易。
哪怕除了她,一定會有別的保姆照顧豆子的飲食起居,但是米雪應該也是盡心盡力。
餘笙皺眉,一直沉默,往手術室看了一眼。
第一次,我在他眼裏看到了無力。
直到外麵天快亮了,米雪拍了拍肩膀,讓我跟她出去買早餐。
直覺她有事要跟我說,所以我同意了。
餘笙一直坐在長凳上,不發一語。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新鮮空氣撲麵而來,已經是秋天,天剛亮的時候,多少有些清冷。
她穿著很薄的外套,而我身上,是出門前餘笙隨手扔給我的一件。
“米雪。”我主動叫她。
其實發自內心地,就算她和餘笙有什麼,我也不會介意。
因為這個女人,她比我剛毅,比我能幹,比我更懂餘笙,比我更適合餘笙。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沒有坐牢。”米雪開了口,“那天我沒殺人,隻是讓他們終生殘疾。這些小事,餘總可以處理。”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主動給我解惑。
點了點頭,不知道作何回應。
“豆子的身體一直不好。”米雪麵無表情,“餘總一直很嚴謹地培養他!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有出息。”
我沒聽明白她的話。
準確的說,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用心地培養豆子。
“但是……”米雪想了想,“豆子也有餘家遺傳性的偏頭痛,並且,他還有另一種病症,遺傳自他的母親。”
這話,讓我有些懵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豆子姓餘,不是餘笙的孩子。
餘老爺子已經死了。
豆子叫餘笙笙爸爸。
這……
“米雪……”我指了指前麵的早餐店。
是很普通的粥。
我買了三份,雖然餘笙不喜歡吃這種軟綿綿又粘稠的東西。
米雪給了錢,然後把三份粥都給了我,自己把手放進兜裏。
“之前我帶著豆子一直在國外,最近才回來。”米雪歎了口氣,“那孩子,注定承受很多。”
走到醫院的時候,餘笙在抽煙,雙眼已經有血絲。
我把粥遞給他:“多少吃點。”
他沒說話,接過去開始慢悠悠地吃。
他永遠優雅。
哪怕是在醫院的長凳上。
昨夜一直有醫生護士過來叫他,也有主任過來請他去辦公室休息。
他通通拒絕了。
現在,他那麼優秀,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就坐在醫院冰冷的長凳上,孤獨,落寞。
終於,醫生護士推著還處於麻醉狀態下的豆子出來了。
餘笙把粥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直接站起來了。
“餘總……”為首的醫生有些為難,“情況不太樂觀,他……”
餘笙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不樂觀?”
“是……是是是……”醫生突然結巴起來。
他大概知道餘笙的脾氣:“可可可……可是……這……”
“庸醫!”餘笙一推,醫生直接摔倒在地,然後看著護士,“把人照顧好,任何問題,陪葬!”
這些話,擲地有聲。
那醫生顫顫巍巍不敢站起來:“餘總,他心髒有問題,是遺傳的,先天性的,我……我們……”
餘笙直接轉過身:“我隻看結果!治不好,你也死!”
我腿軟了一下,挽著米雪才沒有摔倒。
豆子的母親,有遺傳性心髒病。
所以,豆子不僅有餘家遺傳性偏頭痛,還有……
病房裏。
我們三個大人,守著病床上的小家夥。
他插著管子,小小的臉,蒼白。
嘴唇都是烏青烏青的。
“餘總,他回去一直吵著要見你,可能,是他自己有感覺。怪我。”米雪靠在牆邊。
醫療器材上不斷響起滴滴滴的聲音,聽得我心慌意亂。
餘笙盯著豆子,沉默良久:“叫醫生來!”
米雪要出去,被我攔住:“我去吧!”
我不知道能為小小的豆子做點什麼,隻能盡一點綿薄之力。
雖然,這隻是杯水車薪。
醫生過來的時候,把各種檢測報告給了餘笙:“餘總,這……隻能……換心。”
我頭皮一陣發麻。
餘笙冷冷地盯著醫生,盯著他手中的報告。
“但……這需要差不多大的孩子……的……心髒……存活率……百分之二十五……”
“庸醫!”餘笙抬腳,直接往醫生身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