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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很硬,我雨水淋濕了墓碑,也淋濕了我全身。
抱著寬大的石頭,我以為我扛得住,我以為我不會哭的!
可是夜晚,天很黑,我的情緒跟雨水一起,一發不可收拾。
“小野……小野……”我握緊拳頭,一拳一拳往上麵捶,“你怎麼狠得下心?嗯?我太縱容你了對不對?我縱容你愛陸昀澈,縱容你生下六六,縱容你離開,縱容你回來,縱容你陪男人,但我特麼麼不願意縱容你死啊!你用這種方式想要證明什麼?啊?你要證明你淡泊?證明你不貪生怕死?還是說證明你灑脫啊?我特麼不願意縱容你灑脫,不願意!”
我又哭又鬧,手上的骨節都打出了血。
提起瓶子,猛地灌了兩口,然後倒過來倒在她的墓碑上……
“喝!”我抹了臉上的水,“來!喝!喝!喝!”
樂極生悲,悲到極致,那就該心冷了。
幾瓶酒,喝了一半,倒了一半。
我不知道自己之後的路應該怎麼走。
餘笙說,一次下地獄,永生永世萬劫不複。
走的路,你一旦走錯,那就是步步錯,終身錯!
可是,又有什麼錯?
你怎麼能奢求自己被逼上絕境之後,又絕處逢生?
天徹底地黑了,整個墓地,就隻有我一個人的哭聲。
我從來不怕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隻相信我自己的內心。
在此刻,我倒希望有鬼魂,我媽的也好,小野的也好,甚至,哪怕是瀟瀟的,都好。
雖然他們不在同一塊墓地,但我此刻無比思念,也無助到想要原地躺下。
生者在故事中老去,死者永遠年輕。
她們都永遠年輕。
我在故事裏死命掙紮,快要不行了,再也支撐不住……
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扯進黑暗中的一個懷抱。
我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往他懷裏鑽。
我知道他是誰,我很害怕,我怕他也拋棄我。
“餘笙,抱緊我,求你,抱緊我,好不好!”我解開他衣服的外套,把手伸進外套裏。
他沒有如我所願抱緊我,而是直接將我打橫抱起,一步步走著……
我掙紮,想再待一會兒。
他停下腳步:“回去還是淋雨?”
我很害怕他丟下我自己回去,所以摟住他的脖子,哭著讓他帶我走。
回到巴洛克的時候,我徹底發燒了。
餘笙把我扔進放滿熱水的浴缸,讓我泡了很久。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睡著了。
幸好,他又進來,把我抱出來,擦幹水,放到床上。
迷迷糊糊中,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很燙。
他穿著寬容的睡袍,看來已經在其他浴室洗過澡了。
剛才,他也淋濕了吧!
在車上的時候,他把我放在副駕駛,我不肯撒手,把頭枕在他腿上,雙手抱著他的腰,就這樣一直到了巴洛克。
一路上,我越來越難受,越來越迷迷糊糊。
他手裏端著一杯白水,另一隻手,手心裏是幾顆藥丸。
我知道是退燒藥。
強撐著坐起來,看在床頭,吞藥的時候,嗓子都快被堵住一般難受。
如鯁在喉。
餘笙轉身,到酒架處取了杯子和紅酒,倒了半杯,自飲自酌起來。
我放下水杯,無力地躺下。
很快,就難受起來,渾身又冷又熱,不停發抖。
額頭上有密密匝匝的汗水跑出來,就像針紮一樣難受。
我睜不開眼,也開不了口。
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勁兒搖頭晃腦,特別難受。
然後,一隻手壓過來,摸了摸我的脖子,然後是額頭。
最後我隻感覺燈滅了,有人躺在我身後,把我緊緊地抱著,不讓我動彈,也不讓我踢被子。
我難受得掙紮,因為熱。
但我渾身發抖,因為冷。
這種冷熱交替的感覺讓我快要抓狂。
“放鬆!”低沉的聲音像在哄我,“放鬆,就會睡著。”
聽了他的話,我慢慢的,深呼吸,深呼吸……
放鬆……
腰上纏著一雙有力的手臂,讓我無比有安全感。
可是那天晚上,我做的夢,全是小野。
全是她掛在房梁上的模樣。
雖然不害怕,但是,我依然覺得難過,特別難過。
在夢裏難過,在現實中,依然難過。
好不容易睡踏實了,一隻手慢慢鬆開。
雖然他很小心,但是我很敏感地感覺到了,然後猛地睜眼:“你要去哪裏!”
那雙手一僵,隨後我聽到他的聲音:“哪裏都不去!”
說著,她吻了吻我的耳朵。
藥效過了,我也已經不熱不冷,但特別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