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永公公接過那包銀子,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
“你說的也是。其實也沒有什麼,陸昭儀的哥哥陸豐大人確實上書皇上,但是朝中大臣幾乎沒有支持的,皇上便決定此事容後再議。”
容後再議?我的眉頭一皺,想來整個子車國的觀念已經形成,想要一時改變,根本就不可能。
按照永公公的說法,宇文簡應該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他沒有說同意朝中大臣的觀點,而是說容後再議,看來這件事還有希望。
這樣一想,我心裏的那塊石頭才緩緩落地。
不管宇文簡將會怎麼處理,現在他的做法,就是沒有食言。
永公公又說了一句,“不過前幾天,我聽皇上的意思,好像是說要再南下一次。”
我心中一驚,瞪大眼睛看向永公公。
“南下?什麼時候去啊?”
永公公有些詫異的看著我的神情,我這才略微收斂了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具體什麼時候咱家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是等虞美人生下孩子吧。”
頓時,我的心裏有了一個小算盤,永公公是皇宮裏的老人了,既然他說是等虞美人生下孩子,那這件事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他多半能夠推測皇上的行動,所以我要趁著這些日子做些什麼。
“永公公……”
我正想著,從台階下麵走過來幾個小太監,急匆匆的模樣,仿佛是出了什麼事。
永公公這才朝著我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
我一個人站在台階上,看著橘紅色的夕陽,緩緩的落下,給整個皇宮鍍上了一層金黃色。
本就富麗堂皇的宮殿,更加的耀眼發光。
匆匆走下台階,我回去收拾了一下,便又回到了上官洛紗的寢殿。
還沒有走到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陣陣嬌喘和呻吟。
“啊……不要……”
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驀然聽見這樣的聲音,還是忍不住一陣麵紅耳赤。
我站在那裏,就像是在椒紅殿外的每一夜,耳邊環繞著房間裏動情的聲音。
可是現在的我,再也不會落下淚來,我已經習慣了,已經痛的麻木了。
和往常一樣,我找到了一個角落,蜷縮著身子,聽著房間裏傳出陣陣呻吟。
一聲聲撞擊著我的心髒,燥熱的空氣,噴薄在我的臉上,我卻完全靜不下心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沉沉睡去。
在夢裏,我仿佛又回到了鹿城,在北山鹿茸寺裏宇文簡摟著我說,“跟我走。”
下意識的眼角劃過滾燙的淚水,我哽咽著,失聲痛哭,“不要,我不要跟你走,如果可以,我想一直留在鹿茸寺裏……”
也許隻有在夢裏,我才能夠真正的放聲痛哭,釋放自己內心的委屈。
在夢裏,我感覺到一雙眸子冰冷的盯著我,就像是宇文簡的目光。
可是怎麼可能呢,他現在正在另一個女人身上馳騁。
他又如何會在乎我的死活?我的心抽痛著,那一夜我仿佛哭了很久。
第二天醒來時,感覺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虛弱無力的站起身,眼眶微紅。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這才模模糊糊能夠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