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澀的雙眼，終於氤氳著破碎的光芒，顫抖著雙手。
妄虞看見我這個模樣，以為是他說對了，立刻緊張的說道，“對不起婆婆，我不是故意……”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伸出手來一把把他抱進了懷裏。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婆婆不疼，婆婆不疼……”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緩緩的掉落在他的肩膀上，仿佛是感受到我的眼淚，他立刻說道，“婆婆你哭了？”
我這才放開了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婆婆沒哭，隻不過這裏灰塵太大，迷了眼睛罷了。”
他歪著腦袋看著我，一雙澄澈的大眼睛裏，閃爍著炯炯有神的光芒。
突然，我特別想看見悠兒，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她長大了以後，會不會也像妄虞一樣，會如此擔心的看著我呢？
看了我良久，妄虞仿佛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氣鼓鼓的說道，“我就知道洛貴妃就是個壞女人！進入她宮裏的宮女，總會時不時的就被發了出來，我都看見了好幾次！”
聽到他這麼說，我立刻緊張地看了一下周圍。
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疑惑不解的皺著眉頭看著我。
“妄虞，以後這樣的話，千萬不能再說了！”
“為什麼？你看你身上的傷，還有那些宮女……”
我伸出一隻手來打斷了他的話，食指點在他的鼻尖上。
“我身上的這些傷不是因為洛貴妃，而是我自己不小心，那些宮女的生死，是這個皇宮的製度……”
我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妄虞現在也不過是四歲的樣子，跟他說這些他可能不懂，說不定還會造成相反的效果。
他現在就像一張幹淨的白紙，完全不懂世事，我不能把自己的意誌強加給他。
“婆婆？”
他伸出一雙肥嘟嘟的小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這才反應過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妄虞，你有沒有聽說過，隔牆有耳這個成語？”
他懵懂的點了點頭，“我在書上看到過這句，婆婆是想告訴我，有些話不能讓別人聽到去嗎？”
我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對呀，有些話就當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以後不管是誰問你，都不能說出來，聽見沒有？”
聽見我這麼說，他突然伸出手來，小拇指對著我。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嘴角綻放一個明媚的笑容。
“拉勾勾，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婆婆也不許說噢。”
我抿起嘴來笑了笑，伸出手來，與他纖細的小拇指拉鉤在一起。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緊張的說道，“婆婆，明天我再來看你，這個時間姑姑要來找我了！”
我點了點頭，“你快回去吧，別讓你母後擔心了。”
他低下頭去，似乎有些不開心，這才注意到我扔在地上的饅頭，他俯下身去撿了起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看到他這個動作，我立刻伸手打掉了他手中的饅頭。
或許是被我的動作嚇壞了，他瞪大眼睛看著我，眼睛裏帶著一抹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