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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謠言不攻自破(1 / 1)

我們已經知道穀立艾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他勤勞又不失善良,他沒有過高的要求隻想讓孩子、老婆過上好日子,他時刻盼望著那一天,他為人低調,從不拿著別人的短處作為取笑的話柄,他喜歡沉默,因為他知道,禍從口出。可這些天,他一直激動著,一種渴望對新生活的渴望,攪的他有些心神不安了,好幾次他幾乎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想同村民交流從李青竹那裏得到的信息“安徽省的小崗村已經把土地承包了,咱這裏不久也有可能把土地承包到戶。”最終理智占據了衝動。

“也許我們這裏不久也會這樣,但願不久不會那麼長遠。”穀立艾暗暗地想到。

7月10日上午,一輛摩托三輪停在了穀立艾家門口,車的副座上坐著一個人,穿著一身嶄新的中山裝,留著平頭顯得十分地精神,要不看那張又黑又瘦的臉,沒有人認為他是一個農民,一個在外流浪10多年的穀立勢。

“穀立勢”高幹事把車停穩,招呼著“到家了,下車吧。”

穀立勢慢慢地從車上走了下來,眼裏含著淚水怔怔地看著這個家,腦子裏搜尋著對家的記憶。三間低矮的草房,房子的屋簷上已經長滿了馬齒筧等野草,開著黃花,仿佛給這個破爛的屋子鑲嵌了一層金邊,愛占便宜的馬尾草,高高地站在屋頂上,隨著風左右搖擺著。幾隻小鳥,落在馬尾草的旁邊,舒展著翅膀,不時地嘰嘰喳喳地叫著,用大小不一的石頭,壘起的屋牆,已經被歲月染成了淡淡的黃色,讓人看得見的變化還是有的,用玉米秸稈紮起的籬笆門,被一合雙扇門代替了,大門兩旁分別立著兩個石凳子,現在一個看上去有5歲左右,紮著獨角辮的小女孩坐在左邊的石凳子上,手裏拿著半塊煎餅,正吃得津津有味,看見高幹事小姑娘嘴裏喊著“大大,娘—公安叔叔來了。”

穀立勢仰起頭,看了看天,不由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天啊,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家啊,太熟悉了,幾乎沒有一點變化,變化的隻是人“這就是我熟悉的故鄉,這就是我晝思夜想的故鄉,這裏我是多麼的熟悉,可是又那麼陌生,爹爹——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回來了。”想到這裏,這個幾乎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流浪漢,不由地流下淚來。

這時穀立艾、李冬梅還有那個拿煎餅的小女孩,急匆匆的從院子裏跑了出來。

“哥——?”穀立勢下意識地小聲叫了一聲,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仔細地再看看站在麵前的這條漢子,1.70以上,摻雜著白發的頭發也許因為短的緣故,倔強地直立著,皺紋爬滿了那張太陽色的國字臉,破爛的中山裝泛著白色,褲子的膝蓋上左右都貼了一塊長方形的補丁,現在這條漢子手裏拿著一掛鞭炮,眼裏含著淚水,幾乎沒有一點猶豫,張開了寬大的雙臂,熱烈地把穀立勢擁到懷裏,嘴裏喃喃地說“兄弟你回來了,我們可把你盼回來了…。”穀立艾把李冬梅拉到穀立勢麵前“兄弟這個是你嫂子,我們這些天、這些年一直掛念著你,爹爹臨終前,一直念叨你的名字。不說這些了,回來就好。”

“哥哥—”穀立勢一把抓住穀立艾的手,“咱爹他他…”。

“是的,他老人家已經走了三年了…。”

“爹爹——”穀立勢對著大門慢慢地跪下了“你為什麼不等等你這個不孝的兒子呢?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兄弟不要難過,隻要你平平安安地回到家,比什麼都強”穀立艾與李冬梅一左一右把穀立勢攙扶起來。

“叔叔—”依依跑到穀立勢跟前,怯生生地叫了聲。

“哦”穀立艾指著依依說“這個是你侄女—依依,對了你的兩個侄子——有財、有富都上學去了,昨天高幹事通知說,今天你回家,他兩個小家夥非得在家等你,我不得不行使了家長的權利,才把他們趕到學校去,哈哈。”

“叔叔——”依依天真的說“他們說你是殺人犯,很快就會被槍斃,叔叔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被槍斃完了?”

“哈哈”圍觀的人被依依天真的問話,一下子逗樂了。

穀立艾笑著對站在一旁的鄰居說“大夥看看,傳說中的殺人犯—我兄弟穀立勢回來了!我不在乎流言蜚語,流言蜚語會被事實擊的粉碎。那些喜歡編造謠言的聰明人,想不到會有自己打自己耳光的這一天。哈哈哈哈。”穀立艾看見躲在人後的大喇叭悄悄地溜走了。

穀立艾突然想起了手裏還拿著鞭炮,一拍腦袋,“看我怎麼把這事忘記了。”

“穀大哥,這個鞭炮還是我來點吧”站在一旁的高幹事笑著對圍觀的村民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們村的流浪漢—穀立勢終於回到了家鄉,可以說是體體麵麵地回來了,我們應該感謝黨、感謝政府,感謝社會主義。”

鞭炮在人們的歡呼聲中響起來了,這個落寞的小山村因為流浪漢—回家又多了一個快樂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