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境的雪獸終於趕來，化為人形的雪獸同樣是虛境，比欒易的修為高處太多太多。抓著欒易的腦袋把他拖了出來，突然發覺他的一隻手居然還在抓著荒玉不放。
冷若冰霜的臉上更多了幾分怒意，另外一隻手重新化為雪獸之爪。
空氣中隻見四道平行的光亮爪印，欒易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輕盈了許多。艱難地眯開一條縫，透過對方的指縫，欒易什麼都沒有看到。
“手——啊——我的手啊！”
“手起刀落”雪獸冷冷地看著欒易，不屑地把他揪倒在地上，一隻獸腳踩在欒易的小腹上。“不就是一條手臂嗎？垃圾。”
胸口腫脹，一口氣從欒易口中噴了出來，卻是一抹血霧。“噗——”
“手——痛，痛啊……”意識到自己的一條手臂被利落地切了下來，血液如同開閘的洪水從他的靜脈和動脈中流淌出來。突然升騰起的痛徹心扉的感覺，讓欒易渾身都顫抖起來。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隻是胸口被臨門一腳，欒易痙攣著，渾身上下的疼痛讓他逐漸變得麻木起來。太強大了，無比強大的靈獸，是雪獸中的大能來為被自己殺掉的雪獸報仇來了。
為什麼他會來打我，不是帝者有規矩說帝者不出嗎？欒易起不了半點反抗之心，他不甘又不解，怎麼會有虛境的靈獸來殺自己。
福至心靈，欒易打了個哆嗦，他終於發現自己潛意識地偷換了概念。虛境不出根本就不是事實，帝者隻是不允許虛境出手，不代表他們不能出手。
事後被帝者抹殺，落得個兩敗俱亡的下場罷了。狗急了還會跳牆，虛境的雪獸被欒易徹底激怒了。人類愛惜生命，靈獸更多的是野性的本能。
感覺身體中的鮮血快流幹了，倒在血泊之中的欒易下意識地想要抬起右手。卻發現眼前空空如也，心中苦笑，有些意識模糊地把左手抬起來。
沾滿自己鮮紅色血液的左手，粘稠的血漿滴在欒易的嘴角。張了張嘴，他即沒有感到溫度也沒有味覺。
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模糊了，體溫漸漸降低。
阿九、無雙、父親……一個個欒易留有執念的人物浮現在他的腦海。再也見不到了，我很想去找你們，可是我不行了，原諒我。
欒易慢慢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遁入無邊的黑暗中之中。
“你的心裏暗示還真是強烈啊，死了嗎？沒死就給本玉吱個聲先。”
一個聲音在欒易的腦海中炸響，讓本已陷入死寂的腦海又緩緩激活。睜開眼睛的欒易看到了自己的腸子，看到五髒六腑。他聽到了那個聲音，覺得很奇妙，可能是自己走在黃泉路上出現了幻覺。
聲音來自心髒，那裏原本應該是千裏沼澤下那塊荒玉棲息的地方。北域一戰後，欒易失去了荒玉，應該什麼都沒有了。
“難道那個時候是我的錯覺？”欒易搖了搖頭，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
如同一個靈魂般飄蕩過去，欒易的視線穿透了心髒，裏麵的結構徹底展現在他眼前。
一顆翠綠色的玉石待在欒易的心髒中，很多血液凝聚成了更加殷紅的血線，不斷纏繞在上麵。
他有些吃驚，這不是血色荒玉，而是自己想要煉化的翠玉。怎麼換做它出現在自己的心髒中了。難不成是自己臨死前先一步把這塊荒玉給煉化了？
想想欒易歎了口氣，這又有何用。人都已經死了，就算得到五塊荒玉他也用不到。
轉念一想，欒易卻又看開了。看著翠玉狂笑起來：“哈哈，你再橫啊。就算我掛了，你還不是被我給煉化了！”
“掛你媽個頭！你還沒死叫個屁啊！”荒玉發出隆隆的響聲，罵聲在心房中回蕩著，差點把欒易的耳膜都直接震破。“本玉才鬱悶呢，居然被個傻叉給煉化了。玉生中最大的失敗啊！”
荒玉悲天憫人的聲音震蕩著欒易的肺腑，那尖銳的聲音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你就是我在黃泉路上產生的一個幻覺，我都已經看開了。這種幻覺直接破滅就可以了。”欒易搖了搖頭，風輕雲淡地說到。
“你腦子真的壞掉了？虧本玉費盡心機幫你止住流血。你居然發以為自己死掉了？”翠玉被欒易氣得火冒三丈。
“我沒死？你在騙我吧。”
“我廢得著騙你？是你自己把自己深度催眠了。”
“深度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