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主題不錯啊！”張老師兩眼放光笑道，“祖國的微笑係列啊……”
“哎，我這心裏這煩惱啊，張老師您就別添亂啦，我要跟我弟弟說說話，您就先回去吧。”田芳心說，還祖國的微笑，笑你妹啊！用力把張老師往外推，那人還一點兒自覺性都沒有，一直瞅著牆上，跟田斌說：“你照的不錯啊，這都是小斌照的？很有天分啊！”
“好啦好啦，今天麻煩您啦！”田芳快氣哭了，好不容易把那個牛皮糖張老師送走。
田斌兩眼賊溜溜地看著田芳，覺得姐姐也不算是太生氣，就問：“姐啊，剛才那個張老師怎麼回事啊？”
“想追我唄。”田芳跟親弟弟也沒啥好避諱的，想想也挺好笑。
“三十幾的人了，聽說是個路透社的駐外記者，也常給《環球地理雜誌》啊啥的拍照片的。”
田斌知道路透社是全球最大的傳媒集團，比華透社大多了，總部在英國。
田芳繼續撇嘴說著：“這人整天沒事就非洲、澳洲一通飛，這不，剛去了剛果，拍銀背大猩猩不成，被大猩猩拍地上了，差點兒沒自己成了相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跑我這裏來，差點兒就來個當眾求婚了。我就說你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晚，你要是早回來接我，你姐我能這麼狼狽嗎？”
“我說呢。”田斌恍然大悟，聽說和免費大餐擦肩而過，又不免痛心疾首，“姐啊，你真應該讓他在飯桌上把話說了再趕他走。”
“滾滾滾！”田芳怒道，“為了頓飯就讓你姐難看是吧？你真當你姐是出來賣的啊？”
田斌眨眨眼：“那個張老師其實我覺得還不錯。”
“啥不錯？”
“姐啊，在你的眾多‘追求帝’、‘乞愛哥’當中，總算這個張老師像點樣。雖然不是啥富二代、官二代，年紀也大了一點點，但是至少比上次送你回來那個李總強啊！”
“亂講。李總人家是大門戶網站的總編輯，美國哈佛大學留學回來的。”
“哎，上等人是吧？”田斌撇撇嘴，“要是這麼說，老姐你可是看走眼了。”
“啊？”
“俺來給你分析一下。說對了你可別抽我。”
“你說對了我抽你幹嘛？”田芳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笑道，“臭德行，你說吧。”
“讓我們來做個對比。李總——理論上應該是個高帥富，對吧？”
“呸，你當我貪慕虛榮？”
田斌說：“你別急著否認啊，真是高帥富又沒啥不好。”
“你接著說。”
田斌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我們說學識。李總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屋裏，但張老師是足跡遍天下。這對吧？”
田芳點頭：“是。”
田斌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論真學問，李總比不了張老師。”
田芳噗嗤笑出聲來：“要這麼說全國的大學問人就都在旅行社了，有你這麼比的麼？”
“那我問你他外語肯定差不了吧？路透社總部是英國的，他又老全球跑，外語不可能不強大。”
“這倒是。聽說他懂六國外語，剛見麵的時候還曾經用非洲小國的方言跟我們開玩笑。”
“對吧。你就說我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有沒有點兒道理？”
田芳想了想，點了點頭：“也不是沒有道理。”
“哎，對嘛。”田斌搖頭晃腦，“如果你覺得學識太虛無，懂幾國外語也沒啥了不起，咱們再說品味。”
“李煜穿的是阿瑪尼的褲子，普拉達的上衣！這個有可比性嗎？”田芳想起張老師那一身跟野戰排軍裝一樣的衣服，忍不住想哈哈大笑。李煜就是那個李總的名字，人家自然是對穿著很有品位的。
“No、no、no——！”田斌晃著手指一臉不屑，“老姐你out了，阿瑪尼的褲子，普拉達的上衣，雖然在專櫃很貴，但是也有很多渠道可以便宜買到的。比如淘寶……”
“我們班那點兒女生，有的一身名牌，都是專櫃賣幾千塊幾萬塊，其實在淘寶都兩三百塊一件淘來的，還都是正品帶標的。牌子貨賣的是牌子，所以其實製作成本是很低的，因此就有辦法便宜買到。當然，你非得跑去專櫃花幾萬買一件我也不反對，但是我看李總那樣精明的人不像。”
“你怎麼知道？”田芳不信。
田斌道：“我現在開眼了，見過真正的富豪都怎麼穿了。”
田斌現在見過潘總這樣的大富豪，曉得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有錢人的派頭了。人家真有錢的穿衣服往往很隨意，因為人家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別說潘總了，就是郝總他們那幾個也是，家產都過億，開車卻沒一個人開太豪華的，不喜歡張揚。
田芳說：“穿在身上好看就行了唄，管人多少錢買的，那也得穿得像樣啊。那張老師穿的總不會還高級了吧？”田芳撇撇嘴，肯定是因為張老師誇了田斌，但是李總對田斌也不差啊，還帶著田斌跟幾個姐們兒一起吃過日本料理。
“那是當然高級啊！”田斌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老姐你站台站傻啦？他那一身最便宜的是他的背包，那個叫澳洲小野人！你回頭上淘寶搜搜那一款多少錢，不比那些名牌的專櫃價便宜。那外套和鞋子是特別訂製給探險隊的，你想都是買不到呢！正經說，那雙旅遊鞋要賣得幾千——美金，腳後跟印著國旗呢，你沒注意過吧。”
“那都是讚助的吧。”田芳不屑一顧。
“你倒想讓人讚助呢。”田斌羨慕地回憶著那鼓鼓的澳洲小野人的背包，“你知道他為啥下車扶我進來居然還一定要背著那個包？”
“為啥？”
“因為那個包裏裝滿了鏡頭啊，我的親姐！”田斌咬牙切齒，“據我最粗略、最保守的估計，那個包裏的裝備總價值應該至少在兩百萬以上。你們家李總平時背著兩百萬的行頭滿街走不？”
“拉到吧！”田芳撇撇嘴，“你當我不懂。李總編的那個單反相機是‘無敵兔’的，鏡頭是紅圈的卡能原廠鏡頭，那加起來才兩萬多塊。張老師拿的那個是雜牌子的。還是白色的。”
“老姐。”田斌用憐憫的暮光看著田芳，“從露在背包拉鏈外麵的那根帶子來看，張老師的相機牌子叫萊卡。”
“萊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