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七章 愛恨兩依依(2 / 3)

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璟說:“再過三四日,我就回軹邑,咱們一起走吧!”

小夭笑了笑:“實不相瞞,我在這裏住得並不習慣,你知道我的性子,散漫慣了,連五神山都住不了,父王因為明白,所以才由著我在外麵晃蕩。在這裏住著,言行都必須顧及父王和外祖父的體麵,不敢隨意。”

璟忙道:“那我派人先送你回去,我陪奶奶一段日子,就去軹邑。”

小夭笑點點頭。

第二日,小夭帶著珊瑚和苗莆離開了,沒有去小祝融府,而是去了神農山紫金頂。

顓頊去巡查工地了,不在紫金宮,金萱把小夭安頓好。

晚上,顓頊回來時,看到小夭躺在庭院中看星星。顓頊去屋內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在她身旁躺下:“倦鳥歸巢了?”

“嗯!”

顓頊說:“璟沒有料到塗山太夫人隻能活一年,打亂了計劃,防風意映也沒料到。璟已是族長,太夫人一旦死了,塗山家再沒有人能約束璟,也就沒有人能為防風意映的婚事做主。即使有婚約,可隻靠防風氏的力量,肯定沒有辦法逼得塗山氏的族長娶她。防風意映想成為塗山氏的族長夫人,隻能抓緊時間,在太夫人死前舉行婚禮。她本來就很著急,你又突然出現在青丘,更讓她如臨大敵、緊張萬分,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去纏著璟,所以這事,你倒不能太怪璟,也沒必要往心裏去。”

小夭早知道苗莆必定會把所有的事情向顓頊奏報,沒有意外,歎道:“我都不知道你派了苗莆給我,到底是在保護我,還是在監視我?”

顓頊笑道:“你以為珊瑚不會把你的事奏報給師父?關愛就是這樣,如寒夜裏的被子,能給予溫暖,可終究要壓在身上,也是一種負擔。我們能克製著隻派一個人在你身邊,你就知足吧!”

小夭道:“我想回一趟高辛,去看看父王。你有什麼口信要我捎帶的嗎?”

“沒有。不過我有些禮物,你幫我帶給靜安王妃和阿念。你什麼時候回去?”

“如果你的禮物能明天準備好,我明天就走。”

顓頊嗤笑:“你這到底是思念師父了,還是想躲開璟?”

“都有。從我蘇醒到璟接任族長,我們一直在被形勢推逼著做出選擇,可不管如何,如今他已是塗山氏的族長,有一族的命運需要背負,我覺得他應該靜下心,好好想想自己的新身份,想想自己究竟需要什麼。”

“你一直說他,你自己呢?你的想法呢?”

小夭翻身,下巴搭在玉枕上,看著顓頊:“不要說我,你和我一樣!我們看似是兩個極端,可其實我們一樣,我們都不會主動地去爭取什麼,怕一爭取就是錯,都隻是被動地被選擇!”

顓頊神情複雜,看了一瞬小夭,大笑起來:“我和你不一樣,男女之情對我無關緊要。”

小夭笑道:“這點上是不一樣,我想要一個人陪我一生,你卻選擇了讓權勢陪伴一生。”

顓頊撫了撫小夭的頭,歎了口氣:“明日禮物就能準備好,你明日就出發吧!在五神山好好休息,發悶了就去找阿念吵架。”

小夭撲哧笑了出來:“有你這樣的哥哥嗎?鼓勵兩個妹妹吵架?”

顓頊笑道:“也隻有兄弟姊妹,不管怎麼吵,還能下次見了麵依舊吵,若換成別的朋友,早已形同陌路了。阿念隻是有些天真,並不蠢笨,你上次激了她走,她不見得現在還不明白你的苦心。”

小夭在珊瑚和苗莆的陪伴下,悄悄回了五神山。

中原已是寒意初顯,五神山卻依舊溫暖如春。小夭恢複了以前的悠閑生活,早上練習箭術,下午研製毒藥,不過最近新添了一個興趣,會真正思考一下醫術。

一日,俊帝散朝後,特意來看小夭練箭。

小夭認認真真射完,走回俊帝身畔坐下,感覺發髻有些鬆了,小夭拿出隨身攜帶的狌狌鏡,邊整理發髻,邊問:“父王,我的箭術如何?”

俊帝點點頭,把小夭的手拉過去,摸著她指上硬硬的繭子:“你的執著和箭術都超出我的預料。小夭,為什麼這麼渴望擁有力量?是不是因為我們都無法讓你覺得安全?”

小夭歪著頭笑了笑:“不是我不信你們,而是這些年……習慣了不倚靠別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總要找點事情來做。”

小夭抽回手,要把狌狌鏡裝起來,俊帝拿了過去,展手撫過,相柳在蔚藍的海底暢遊的畫麵出現。小夭愣愣地看著,雖然在她昏迷時,相柳曾說要她消去鏡子中記憶的往事,可等她醒來,他從未提過此事,小夭也忘記了。

俊帝問:“他是九命相柳嗎?這一次,是他救了你?”

小夭低聲道:“嗯。”

俊帝的手蓋在鏡子上,相柳消失了。

俊帝說:“小夭,我從不幹涉你的自由,但作為父親,我請求你,不要和他來往。他和顓頊立場不同,你的血脈已經替你做了選擇。”俊帝已經看過一次悲劇,不想再看到小夭的悲劇了。

小夭取回鏡子,對俊帝露出一個明媚的笑:“父王,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和他之間隻是交易,他救我,是對顓頊有所求。”

俊帝長籲了口氣,說道:“反正你記住,我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出兵滅了防風一族,幫你把塗山家的那隻小狐狸搶過來,也不願你和相柳有瓜葛。”

小夭做了個目瞪口呆被嚇著的鬼臉,笑道:“好了,好了,我記住了!囉唆的父王,還有臣子等著見您呢!”

他竟然也有被人嫌棄囉唆的一天?俊帝笑著敲了小夭的腦門一下,離開了。

小夭低頭凝視著掌上的鏡子,笑容漸漸消失。

俊帝看完小夭的箭術,找來了金天氏最優秀的鑄造大師給小夭鍛造兵器。

就要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兵器,還是神秘的金天氏來為她鍛造,凡事散漫的小夭都認真梳洗了一番,恭謹地等待著鑄造大師的到來。

一個蘋果臉,梳著小辮,穿得破破爛爛的少女走進來,上下打量小夭:“就是要給你打造弓箭嗎?你靈力這麼低微,居然想拉弓殺人?族長倒真沒欺騙我,果然是很有挑戰性啊!”

小夭不敢確信地問:“你就是要給我鑄造兵器的鑄造大師?”

少女背起手,揚起下巴:“我叫星沉,是金天氏現在最有天賦的鑄造大師,如果不是族長一再說給你鑄造兵器非常有挑戰性,縱然有陛下說情,我也不會接的。”

小夭忙對少女作揖:“一切拜托你了。”

星沉看小夭態度恭謹,滿意地點點頭,拿出一副弓箭,讓小夭射箭。小夭連射了十箭,星沉點點頭,讓小夭站好,她拿出工具,快速做了一個小夭的人偶,又拿起小夭的手掌,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眼中流露出詫異。

星沉問:“你對兵器有什麼要求嗎?比如顏色、形狀、輔助功能,等等。”

小夭說:“隻一個要求,能殺人!”

星沉愣了一愣,說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女人。”

小夭笑著說:“其實我對你也有懷疑。”

星沉哈哈大笑,說道:“我先回去思索,待兵器鍛造好時,再通知你。快則一二十年,慢則上百年的都有,所以你不用太上心,全當沒這回事吧!”

沒想到一個多月後,星沉來找小夭,對小夭說:“你想要的殺人弓箭已經差不多了。”

小夭詫異地說:“這麼快?”

“並不快,這副弓箭本是另一個人定製的,已經鑄造了三十五年,他突然變卦不要了,我看著你恰好能用,所以決定給你。”

“原來這樣,我運氣真好!”

星沉點頭:“你運氣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你都不知道那副弓箭的材料有多稀罕,鮫人骨、海妖丹、玳瑁血、海底竹、星星砂、能凝聚月華的極品月光石……”

星沉說得滿臉沉痛,小夭聽得一臉茫然。星沉知道她不懂,歎道:“反正都是稀世難尋的東西,就算是陛下,想集齊也很難!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收集齊了所有材料!”

小夭點頭,表示明白了,問道:“這樣的兵器怎麼會不要了?”

星沉皺著眉頭,氣鼓鼓地說:“不要了就是不要了!能有什麼原因?反正絕不是我沒鑄造好!”

小夭道:“我相信你!”

星沉轉怒為笑:“那麼好的東西我寧可毀了,也舍不得給一般人,但我覺得你還不錯,所以給你。”

小夭說:“原諒我好奇地多問一句,究竟是誰定造的?”

星沉說:“究竟是誰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應該和鬼方氏有瓜葛,他每次見我都穿著寬大的黑袍,戴著帽子,捂得嚴嚴實實。”

“你怎麼知道是鬼方氏?”

“他找到金天氏時,拿著鬼方族長的信物,金天氏曾受過鬼方氏的恩,所以族長命我為他鑄造兵器。本來我不想接,但族長說,他想要一副弓箭,能讓靈力低微的人殺死靈力高強的人,我聞所未聞,決定見見他,沒想到他給了我幾張設計圖稿,在我眼中,都有缺陷,卻讓我發現,有可能實現他的要求。”星沉抓抓腦袋,對小夭道,“如果不是他不認識你,簡直就像為你量身定造!你確定你們不認識?”

小夭想了想,能拿到鬼方族長的信物,和鬼方族長的交情可不淺,她認識的人隻有顓頊和詭秘的鬼方氏有幾分交情,小夭笑道:“不可能是我認識的人,鍛造弓箭送給我是好事,何必不告訴我呢?我又不會拒絕!”

星沉點頭,說道:“這副弓箭所用的材料真是太他娘的好了,又是我這麼傑出優秀的鑄造大師花費了三十五年心血鑄造,是我此生最得意的作品,不過……”

小夭正聽得心花怒放,星沉的“不過”讓她心肝顫了一顫:“不過什麼?”

“不過這副弓箭需要認主。”

“很多兵器都需要認主啊!”

“這副弓箭比較桀驁不馴,所以要求有點特殊,不過你是王姬,陛下應該能幫你解決。”

“怎麼個特殊法?”

“需要海底妖王九頭妖的妖血,還必須是月圓之夜的血。”星沉幹笑,似乎也覺得自己的這個要求實在誇張,“那個……我也知道如今大荒內聽說過的九頭妖隻有那個、那個……九命相柳,聽說他很不好相與,不過你是王姬嘛!你爹可是俊帝陛下啊!總會有辦法的!”

小夭的眼神有些空茫,遲遲不說話。

星沉一邊撓頭,一邊幹笑,說道:“那個認主的方法也有點特別。”

小夭看著星沉,星沉小心翼翼地說:“九頭妖的血不是祭養兵器,而是要、要……兵器的主人飲了,兵器主人再用自己的血讓兵器認主。”

小夭似笑非笑地盯著星沉:“難怪你這兵器沒有人要了。”

星沉幹笑著默認了:“沒辦法,那麼多寶貝,沒有九頭妖的妖血鎮不住它們。”

小夭微笑著沒說話,星沉不知道相柳是用毒藥練功,他的血壓根兒喝不得!也許那個人正是知道什麼,所以放棄了這兵器。

星沉說:“王姬,真的是一把絕世好弓,我保證你絕不會後悔要它。”

小夭問:“何時可以認主?”

星沉說:“隻要是月圓夜就可以。”

小夭說:“好,這個月的月圓之夜,我去找你。”

星沉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說:“王姬是說這個月?兩日後?”

“是!”

“九頭妖……”

“你也說了我是王姬,我爹是俊帝!”

星沉笑道:“好,我立即去準備,兩日後金天穀見。”

月圓之夜,金天穀。

侍者領著小夭走進了星沉的鑄造結界內。

不遠處有一道人工開鑿的瀑布,是從湯穀引的湯穀水,專門用來鍛造兵器。瀑布右側是一座火焰小山,火勢聚而不散,如果沒有炙熱的溫度,幾乎讓人覺得像一塊碩大的紅寶石。

星沉依舊梳著亂糟糟的辮子,不過穿著純白的祭服,神情沉靜,倒是莊重了不少。

星沉問小夭:“你準備好了嗎?”

小夭說:“好了!”

星沉看了看天空的圓月,開始念誦祭語,她的聲音剛開始很舒緩,漸漸地越來越快,火焰小山在熠熠生輝,映照得整個天空都發紅。

隨著星沉的一聲斷喝,火焰小山炸裂,漫天紅色的流光飛舞,妖豔異常,一道銀白的光在紅光中縱躍,好似籠中鳥終於得了自由,在快樂地嬉戲。

星沉手結法印,口誦咒語,可銀白的光壓根兒不搭理她,依舊滿天空跳來跳去。星沉臉色發白,汗水涔涔而下,她咬破了舌尖,銀白的光終於不甘不願地從天空落下。

隨著它速度的減慢,小夭終於看清了,一把銀白的弓,沒有任何紋飾,卻美得讓小夭移不開目光。小夭禁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天空伸出了手,袍袖滑下,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皓腕玉臂上。

弓從她的手臂上快速劃過,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傷口,可見白骨。

小夭能感受到,它似乎在桀驁地質問你有什麼資格擁有我?如果小夭不能回答它,它隻怕會絞碎她的身體。

可隨著弓弦浸染了她的血,它安靜了,臣服了。

小夭心隨意動,喝道:“收!”

銀白的弓融入了她的手臂內,消失不見,隻在小臂上留下一個月牙形的弓箭,仿若一個精美的文身。

星沉軟坐到地上,對小夭說:“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要求必須有九頭妖的血了。”

小夭說:“謝謝你!”

星沉吞了幾顆靈藥,擦了擦汗說:“不必了!機緣巧合,它注定了屬於你。何況我問陛下要東西時,不會客氣的!”

小夭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笑道:“需不需要我提前幫你探查一下父王都收藏了什麼好寶貝?”

星沉搖搖頭:“我早就想好要什麼了。”

星沉恢複了幾分體力,她站起,送小夭出穀:“你靈力低微,這張弓一日隻能射三次,慎用!”

小夭真誠地謝道:“對一個已成廢人的人而言,有三次機會,已經足夠!”

星沉看著小夭手上厚厚的繭子,歎道:“我不敢居功,是你自己從老天手裏奪來的!”至今她仍然難以理解,堂堂王姬怎麼能對自己如此狠得下心?

小夭在五神山住了將近三個月。

估摸著太夫人的藥快要吃完,她必須回去時,小夭才去向父王辭行。

這段日子,阿念和小夭很少見麵,偶爾幾次一起陪著俊帝用飯,兩人都不怎麼說話。

聽聞小夭要走,阿念來尋小夭:“你明天要去神農山了?”

“嗯。”

“聽說這些年顓頊哥哥又好了,不再和人瞎混。”

“嗯。”

“父王說顓頊哥哥當年隻是做戲。”

小夭說:“的確是。”

阿念不滿地瞪著小夭:“你為什麼當年不肯告訴我?要讓我誤會顓頊哥哥?”

“當年顓頊什麼都沒和我說,我所知道的和你所知道的一模一樣,你讓我和你說什麼?說我的判斷?你會願意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