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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等閑平地起波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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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狠狠地推了顓頊一把,從顓頊的胳膊下鑽進了雲輦,蠻橫地說:“就算是給你添麻煩,我也要去!”

顓頊瞪著小夭,小夭又扮起了可憐,好聲好氣地說:“你不用擔心我,我好歹是高辛王姬,舅舅他們絕不敢明著亂來。這會兒你就算趕了我下車,我也會偷偷跟去澤州!”

顓頊知道小夭的性子,與其讓她偷著跟去,還不如帶在身邊。

顓頊無奈地吩咐馭者出發。這次去澤州,顓頊隻帶了一名暗衛,就是駕馭天馬的馭者,叫鈞亦,是暗衛中的第一高手。

到了澤州,侍者領著他們去覲見黃帝。

正廳內,黃帝和蒼林都在,黃帝倚靠在榻上,蒼林和另外三個臣子陪坐在下方。

四十多年沒有見,黃帝越發蒼老了,整個人就像一塊枯木,能明顯地感覺到生命在從他體內流失。

顓頊和小夭上前磕頭,小夭隻是平靜地問候,顓頊卻是黃帝親自撫養過幾十年,對黃帝的感情不同,雖然很克製,可和小夭的淡漠一對比,立即能看出顓頊的問候是有感情的。

這種對比,讓蒼林暗自蹙眉,黃帝卻神色複雜地看了一會兒顓頊。

黃帝讓顓頊和小夭坐,小夭笑嘻嘻地坐到了靠近蒼林的坐席上,顓頊挨著榻角,跪坐下。

黃帝詢問顓頊神農山的宮殿整修得如何了,顓頊把修好了哪些宮殿,還有哪些宮殿等待修葺,一一奏明。

蒼林嘲諷道:“你倒是真上心,難怪中原的氏族都喜歡你,連曋氏都把女兒給了你。你不會是在神農山住久了,就把這裏當了家吧?”

顓頊沒吭聲,好似壓根兒沒聽到蒼林的話。

其餘三個軒轅的臣子說道:“殿下的確和中原氏族走得太近了,要知道對他們不可不防!”

“軒轅有很多氏族,豎沙、月支……都有好姑娘,殿下迎娶的第一個妃子怎麼也應該從軒轅國的這些老氏族中挑選。”

“殿下此舉的確傷了我等老臣的心。”

顓頊依舊垂眸靜坐,不說話。

黃帝一直盯著顓頊,突然開口問道:“如果你是軒轅國君,你會怎麼對待中原氏族?”

眾人麵色全變,大氣都不敢喘。

顓頊立即磕頭:“孫兒不敢。”

“我問你話,你隻需回答。”

顓頊思索了一會兒,緩緩回道:“鴻蒙初開時,天下一家,這大荒沒有神農國、也沒有軒轅國,後來興衰更替,先有盤古大帝,後有伏羲、女媧大帝,現如今有軒轅黃帝。孫兒想,如果是盤古大帝、伏羲女媧大帝複生,他們必定會把軒轅族、神農族都看作是自己的子民。隻有把中原氏族真正看作自己的子民,才會是他們真正的國君。爺爺,您打下中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隻是為了日日提防他們嗎?孫兒鬥膽,覺得既然有魄力打下,就該有魄力把中原看作自己的,既然是自己的東西,哪裏來的那麼多忌憚和提防?軹邑和軒轅城有何區別?神農山和軒轅山又有何區別?隻不過都是萬裏江山中的城池和神山!”

顓頊一邊說,黃帝一邊緩緩地坐直了身子,他緊盯著顓頊,目光無喜無怒,卻讓廳內的其餘四人都跪到了地上,隻有小夭依舊閑適地坐著,好似在看一場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的戲。

一會兒後,黃帝看向蒼林,問道:“如果你是軒轅國君,你會怎麼對待中原氏族?”

蒼林又驚又喜,聲音發顫:“兒臣、兒臣……不敢!”

“說!”

蒼林立即回道:“軒轅國是倚靠著軒轅各氏族才打下了中原,隻有這些氏族才最忠於軒轅國君,他們勇猛又忠心,身為國君就應該倚重這些氏族。而對中原氏族,兒臣覺得父王如今的做法是最睿智的做法。對中原氏族不可不用,卻不可重用,不可不防,卻要適可而止,所以要有重兵駐守在中原四處,原本神農的軍隊要麼困在西北,要麼拆散編入軒轅軍隊中,中原氏族子弟在軍中的升遷看似和軒轅各氏族一樣,卻都必須再經過秘密的審批。軒轅國君要想讓軒轅國保持今日的興盛、長治久安,就應該背後倚靠著軒轅的老氏族們,一手拿著武器,一手拿著美酒,對付中原氏族。”

黃帝沒說話,依舊麵無表情,卻徐徐點了下頭。

蒼林心花怒放,強抑著激動,給黃帝磕頭。

黃帝說:“你們都起來吧!”

幾人都鬆了口氣,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蒼林看顓頊,顓頊依舊是剛才那樣子,既不見沮喪,也不見緊張。

蒼林心內盤算了一番,悄悄給一個臣子遞了個眼色。

那個臣子站起,奏道:“陛下,關於刺客的事一直未查出結果,文身是唯一的線索,也許可以讓顓頊殿下幫忙參詳一下。”

黃帝說道:“好,你把有關刺客的事說給顓頊聽一下。”

那個臣子修行的應該是土靈,土靈凝聚成了兩個栩栩如生的男子,每個男子的左胸口都文著一個複雜的圖案,臣子指著文身說道:“文身是用若木汁液文成,醫師判斷至少有三十年。大荒內都知道若木是若水族的神木,未得若水族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靠近,怎麼有人可能折下若木枝?殿下可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顓頊說:“我不知道,近幾十年若水族的長老沒有向我奏報過若木枝折損的事。”

臣子對黃帝奏道:“恕臣大膽,目前最有嫌疑的是顓頊殿下。為了陛下的安全,臣奏請陛下將殿下暫時幽禁。若能查到真凶,再還殿下清白。”

小夭嗤一聲譏笑:“若查不到,是像對付八舅舅一樣幽禁一輩子,還是像對付六舅舅一樣殺了呢?”

一個老臣子自恃是老臣身份,斥道:“我等在議事,還請高辛王姬自重,不要擅自插嘴!”

小夭冷笑:“好啊,當年軒轅被蚩尤逼到軒轅城下時,怎麼沒有人對我娘說這句話?你如此有氣魄,當時去了哪裏,竟然要我娘領兵出征?你把我娘還給我,我立即閉嘴!”

老臣子氣得臉色發紅,卻實在無法回嘴,隻得跪下,叫道:“請陛下為臣做主!”

黃帝淡淡說:“你一大把年紀,半隻腳都踩進黃土的人,和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老臣紅著臉磕頭道:“是,臣失禮了。”

蒼林對小夭說:“六弟和八弟都心有不軌,意圖謀害父王,父王的處置十分公正,王姬難道是覺得父王處置錯了?王姬到底是同情他們,還是同情顓頊?”

小夭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欠考慮,抱歉地看了眼顓頊。顓頊對蒼林說:“王叔現在是在議我的罪,還是議小夭的罪?”

蒼林不再逼問小夭,對黃帝道:“父王一人安危,關係到整個軒轅國的安危,刺客事關重大,還請父王為天下安危,謹慎裁奪。”

黃帝垂眸沉思,眾人都緊張地看著黃帝。

小夭突然說:“外爺,我有話想說。”

蒼林想張口,黃帝掃了他一眼,他閉上了嘴,黃帝對小夭溫和地說:“你說吧。”

小夭問蒼林和三位臣子:“你們覺得顓頊是聰明人,還是個笨蛋呢?”

蒼林沒有吭聲,三個臣子對視了一眼,看黃帝看著他們,顯然在等他們的回答,一個臣子說道:“殿下當然算是聰明人了。”

小夭說:“天下皆知若水族和顓頊的關係,若木汁的文身就相當於在死士胸膛上刺了‘顓頊’兩字,你們都是軒轅的重臣,估計都會養幾個死士,幫你們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你們哪一個會在這些死士的胸膛上刻上你們的名字?”

三個臣子氣得說:“王姬休要胡言!”

小夭譏諷道:“這個嫁禍的人把顓頊當什麼?白癡嗎?用若木汁文身,唯恐別人不知道刺客是顓頊派的嗎?五舅舅,你會給自己養的死士身上刻上‘蒼林’兩字嗎?我看你絕對做不出這麼愚蠢的事,你覺得比你聰明的顓頊會做嗎?”

蒼林憤怒地吼了起來:“高辛玖瑤,你……”

小夭笑眯眯地說:“不過,這個嫁禍的人也很聰明!他明白隻要帝王的疑心動了,殺機一起,文身不過是個引子,想要意圖不軌的證據有的是!王子們有幾個真的幹幹淨淨?如果外爺現在仔細去查舅舅,絕對也能搜羅出一堆舅舅有不軌意圖的證據。可那真能代表舅舅想謀反嗎?當然不是!那隻不過說明舅舅想要那個位置。”

小夭看著黃帝,朗聲問道:“身為軒轅黃帝的子孫,想要,有錯嗎?”

蒼林說:“想要沒有錯,可想殺……”

黃帝對蒼林揮了下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們都退下。”

蒼林急切地說:“父王……”

黃帝看著蒼林,蒼林立即低頭應道:“是!”和三個臣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黃帝問顓頊:“真是你想殺我嗎?”

顓頊跪下:“不是我。”

黃帝冷冷問:“你在神農山隻是修葺宮殿嗎?”

顓頊掌心冒汗,恭敬地回道:“孫兒一直謹記爺爺的教導,努力做好分內之事。”

黃帝盯著顓頊,顓頊紋絲不敢動地跪著,半晌後,黃帝說:“我信這次刺客不是你主使,你回去吧!”

顓頊磕了三個頭後,站起。

小夭跪下,磕頭告辭:“謝謝外爺。”這會兒她說起話來倒是真誠了許多,笑容也分外甜美。

黃帝笑起來:“你啊,若是個男孩兒,還不知道要如何作亂!”

小夭笑道:“再亂又能如何?就算我要搶,也是去搶我父王的位置。”

黃帝說:“《神農本草經》應該在你手裏吧!你的醫術究竟學得如何?”

小夭估摸著黃帝是想讓她為他檢查一下身子,誠實地回道:“我的醫術遠遠不如我的毒術。不過,外爺若想讓我幫您看看身子,我會盡力。”

黃帝歎了口氣,笑道:“讓你看病,需要勇氣,我得再想想。”

小夭笑做了個鬼臉。

黃帝道:“你們去吧!”

顓頊和小夭出了黃帝暫時居住的府邸,顓頊加快了步子,低聲對小夭說:“小心!”

小夭明白了,不管黃帝是否會放顓頊離開澤州,蒼林都沒打算讓顓頊活著回到神農山。

上了雲輦,顓頊神情凝重地對馭者鈞亦說:“全速離開澤州,和瀟瀟會合。”

四匹天馬展翅揚蹄,雲輦騰空而起。

雲輦正在疾馳,無數羽箭破空而來,鈞亦靈力高強,並未被箭射中,可有兩匹天馬被射中。

受傷的天馬悲鳴,另兩匹天馬受了驚嚇,開始亂衝亂撞,雲輦歪歪扭扭,眼看著就要翻倒。

“棄車!”顓頊把小夭摟在懷裏護住,飛躍到一匹未受傷的天馬上,鈞亦翻身上了另一匹天馬,揮手斬斷拖車的繩子。

遠處,十幾個殺手驅策坐騎飛來,成扇形包圍住了顓頊。射箭的殺手隻有兩人,可因為設了陣法,到顓頊身邊時,箭密密麻麻。雖然有鈞亦的拚死保護,也險象環生。

小夭動了動,想鑽出來,顓頊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按住小夭,喝道:“別動,衝出澤州城就安全了!”

小夭的手上出現一把銀色的弓:“你防守,我進攻!”

顓頊愣了一愣,小夭已挽起了弓,弓弦一顫,銀色的箭疾馳而去,正中遠處坐騎上一個人的心口。

顓頊雖然知道小夭一直苦練箭術,可他從沒想到小夭會這麼厲害,驚喜下,竟忍不住低頭在小夭的頭上親了一下。

小夭說:“我隻能射三箭。”

顓頊說:“足夠了!”

截殺他們的殺手選擇了利用陣法遠攻,他們隻能挨打,此時有了小夭,顓頊沒打算客氣了。小夭不懂陣法,顓頊卻能看出陣眼所在,顓頊說:“坤位,第三個。”

他聲音剛落,小夭的銀色小箭已射出,對方已有防備,可小夭的箭術實在詭異,箭到身前,居然轉了個彎,但小夭畢竟是靈力不夠,箭被對方的靈力一震,偏了偏,沒射中要害。

鈞亦正可惜箭隻是射中了小腿,那人居然直挺挺地摔下了坐騎。鈞亦這才想起,王姬好像會用毒。

設陣的人被射死,箭陣被破,追殺他們的殺手隻能放棄靠遠攻殺死顓頊的打算,驅策坐騎包圍了過來。

小夭看看身周,十幾個靈力高強的殺手,澤州城的城牆卻還看不到。她靈力低微,近身搏鬥完全是拖累,顓頊的靈力在這些專業殺手麵前,也實在不能看,隻鈞亦一個能打,顯然,逃生的機會很小。

顓頊和小夭卻都很平靜,趁著鈞亦暫時擋住了殺手,兩人從容地打量了一番四周。

顓頊說:“這麼大動靜,澤州城的守衛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小夭勾起一抹壞笑,說道:“我有個主意,不過需要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