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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滿院春風,惆悵牆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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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院春風,惆悵牆東

黃帝來中原巡視,理當登神農山,祭拜天地,祭祀盤古、伏羲、女媧,還有炎帝。即使兩百多年前那次巡視中原,碰到刑天行刺的重大變故,黃帝也依舊登了神農山,舉行了祭拜和祭祀儀式,才返回軒轅山,可這一次,黃帝一直停駐在澤州,遲遲沒有來神農山。

黃帝一日不走,中原所有氏族一日提心吊膽。

季春之月、十八日,黃帝終於擇定孟夏望日為吉日,宣布要上紫金頂,卻未命一直在神農山的顓頊去準備祭拜和祭祀儀式,而是讓蒼林準備。

因為上一次蒼林和顓頊的回答,蒼林認定了黃帝的這一決定代表了黃帝的選擇,很多人也是如此認定,紛紛攜帶重禮來恭賀他,蒼林喜不自禁。黃帝又和顏悅色地對蒼林說:仔細準備,務必要盛大隆重,他會在祭拜儀式上宣布一件重要的事。蒼林心如擂鼓,幾乎昏厥,不敢相信多年的渴盼就要成真,於是不遺餘力,務求讓黃帝滿意,也是讓自己滿意。

關於黃帝已經擇定蒼林為儲君的消息不脛而走,蒼林宅邸前車如水、馬如龍,紫金頂卻門庭冷落。

一日,小夭接到馨悅的帖子,請她到小祝融府飲茶。

自從黃帝到中原巡視,馨悅一直深居簡出,和顓頊一次都未見過,這次卻主動邀請小夭,小夭自然是無論如何都要跑一趟。

小夭到小祝融府時,馨悅把小夭請進了密室,豐隆在裏麵。

馨悅笑道:“我去準備點瓜果點心,哥哥先陪陪小夭。”

小夭很是詫異,她以為是馨悅有話和她說,沒有想到竟然是豐隆。

待馨悅走了,小夭問道:“你神神秘秘地把我叫來,要和我說什麼?”

豐隆抓著頭,臉色有點發紅,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小夭好笑地看著他。他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灌下,重重擱下酒碗,說道:“小夭,你和我成婚吧!”

“啊?”小夭愣住。

豐隆一旦說出口,反倒放開了:“你覺得我們成婚如何?”

小夭有點暈:“你知道我和璟曾……你和璟是好朋友、好兄弟,你不介意嗎?”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好東西自然人人都想要,我隻是遺憾被他搶了先,可惜他終究沒福,和你沒有夫妻的緣分。我做事不喜歡遮遮掩掩,來問你前,已經告訴璟我想娶你。我和他直接挑明說了,隻要你答應了嫁我,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希望他也把一切念頭都打消。你於他而言,從今往後,隻是朋友的妻子。”

“他怎麼說?”

“他什麼都沒說。看得出他很難過,但隻要你同意,我相信他會祝福我們。”

小夭微笑著,自己斟了一碗酒,慢慢地啜著:“豐隆,你為什麼想娶我?”

豐隆不好意思地說:“你長得好看,性子也好,還能和我拚酒。”

小夭笑道:“這三樣,娼妓館裏的娼妓都能做得比我好。”

豐隆笑著搖頭:“你……你可真有你的!這話都能說出口!”

小夭說:“告訴我你真正想娶我的原因。”

“剛才說的就是真正的原因,不過隻是一部分而已。顓頊現在需要幫助,我如果想給他幫助,就必須當上族長,可族裏的長老都覺得我的想法太離經叛道,一直讓爺爺再磨煉我幾十年,把我的性子都磨平。如果我想立即接任族長,必須讓所有的長老明白他們不可再與我作對,還有什麼比娶了你更合適?”

“你娶我隻是因為我哥哥需要幫助?”

豐隆歎了口氣:“你可真是要把我的皮一層層全剝掉!好吧,我也需要你,現在需要你幫我登上族長之位,將來需要通過你,鞏固和顓頊的聯盟。這世間,縱有各種各樣的盟約,可最可靠的依舊是姻親。你是軒轅黃帝和蠶神嫘祖娘娘唯一的外孫女,顓頊唯一的妹妹,娶了你,意味著太多東西,你自己應該都明白。”

小夭道:“也意味著很多麻煩,塗山太夫人就很不喜歡我帶來的麻煩,我記得你們四世家都有明哲保身的族規。”

豐隆大笑起來:“小夭,你看我所作所為像是遵守族規的人嗎?如果你擔心我爺爺反對,我告訴你,我爺爺可不是塗山太夫人,我們赤水氏一直是四世家之首,幾千年前,嫘祖娘娘都向我們赤水家借過兵!若沒有我們赤水氏的幫助,也許就沒有後來的軒轅國!我能娶你,我爺爺高興都來不及!”

“顓頊和你說過想娶我的條件嗎?”

“說過,有一次我拜托他幫我牽線搭橋時,他說如果要娶你,就一輩子隻能有你一個女人,讓我考慮清楚。”豐隆指了指自己,“你我認識幾十年了,我是什麼性子,你應該知道幾分,我對女色真沒多大興趣,有時候在外麵玩,隻是礙於麵子,並不是出於喜好。如果我娶了你,我不介意讓所有酒肉朋友都知道我懼內,絕不敢在外麵招惹女人。我發誓,隻要你肯嫁給我,我一定一輩子就你一個,我不敢保證自己對你多溫柔體貼照顧,但我一定盡我所能對你好。”

小夭喝完了一碗酒,端著空酒碗,默默不語。

豐隆又給她斟了一碗:“我知道我不比璟,讓你真正心動,但我真的是最適合你的男人。我們家世匹配,隻要你我願意,雙方的長輩都樂見其成,會給予我們最誠摯的祝福。你不管容貌性情,自然都是最好的,我也不差,至少和你站在一起,隻會惹人欣羨,不會有人唏噓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小夭剛喝了一口酒,差點笑噴出來,豐隆趕緊把酒碗接了過去,小夭用帕子捂住嘴,輕聲咳嗽。

豐隆說道:“說老實話,就這兩條,在世間要湊齊了就不容易。縱使湊齊了,隻不準還會前路有歧路,但你和我永遠都在一條路上。你永遠都站在顓頊一邊,我會永遠追隨顓頊,就如象罔和黃帝,是最親密的朋友,是最可靠的戰友,也是最相互信任的君臣,我也會永遠效忠顓頊,我和你之間永不會出現大的矛盾衝突。我知道女人都希望感情能純粹一點,但有時候,你可以反過來想,這些不純粹反而像是一條條看得見的繩索,把我們牢牢地捆綁在一起,難道不是比看不見、摸不著的感情更可靠嗎?至少你知道,我永遠離不開你!因為背叛你就是背叛顓頊!”

小夭把酒碗拿了回去,笑道:“我算是明白為什麼你可以幫哥哥去做說客,遊說各族英雄效忠哥哥了。”

豐隆有些赧然:“不一樣,我和他們說話會說假話,但我和你說的都是大實話。”

小夭說:“事情太倉促,畢竟是婚姻大事,一輩子一次的事,我現在無法給你答案,你讓我考慮一下。”

豐隆喜悅地說:“你沒有拒絕我,就證明我有希望。小夭,我發誓,我真的會對你好的!”

小夭有些不好意思:“老是覺得怪怪的,人家議親,女子都羞答答地躲在後麵,我們倆卻在這裏和談生意一樣。”

豐隆說:“所以你和我才相配啊!說老實話,我以前一直很抗拒娶妻,可現在想著是你,覺得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可以這樣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商量著辦,就覺得娶個妻子很不錯。有時候,我們還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小夭啜著酒不說話。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馨悅帶著侍女端著瓜果點心進來。

豐隆陪著小夭略略吃了點,對小夭道:“我還有事,必須要先走一步。”

小夭早已習慣:“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豐隆起身要走,又有些不舍,眼巴巴地看著小夭:“我真的很期望你能同意。”

小夭點了下頭:“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給你回複的。”

豐隆努力笑了笑,做出灑脫的樣子:“不過,不行也無所謂,大家依舊是朋友。”說完,拉開門,大步離去了。

馨悅請小夭去吃茶。

兩人坐在茶榻上,馨悅親自動手,為小夭煮茶。

馨悅問:“顓頊近來可好?”

小夭回道:“現在的情勢,我不能說他很好,但他看上去的確依舊和往常一樣,偶爾晚飯後,還會帶著淑惠去山澗走一圈。”

馨悅說:“如果你想幫顓頊,最好能嫁給我哥哥。”

小夭抿著抹笑,沒有說話。如果真這麼想幫顓頊,為什麼自己不肯嫁?

馨悅一邊磨著茶,一邊說:“本來有我和哥哥的暗中遊說,六大氏站在顓頊這邊毫無問題,可是,樊氏和鄭氏都對顓頊生了仇怨。當年,在梅花穀中害你的人,除了沐斐,還有一男一女,女子是樊氏大郎的未婚妻,男子是鄭氏小姐的未婚夫。我和哥哥都勸顓頊放過他們,但顓頊執意不肯,把他們都殺了,和樊氏、鄭氏都結下了仇怨。樊氏大郎為妻複仇,行動很瘋狂,而且中原畢竟有不少人對軒轅族不滿,不敢去謀害黃帝,就都盯上了顓頊,漸漸地越鬧越凶,如果不把他們壓製住,不僅僅是顓頊的事,說不定整個中原都會再起浩劫,所以,顓頊選擇了娶曋氏的嫡女。”

水開了,馨悅把茶末放進水中。待茶煮好,她熄了火,盛了一碗茶,端給小夭:“雖然顓頊娶曋氏嫡女,不僅僅是因為你,他肯定還有他的考慮,我和哥哥也有我們的考慮,但不可否認,他也的確是為了你。”

小夭接過茶碗,放到案上:“我哥哥對我如何,我心中有數,不用你費心遊說我,我也不是那種因為哥哥為我做了什麼,立即頭腦發熱,要做什麼去回報的人。”

馨悅微笑:“我隻是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事。”

馨悅舀起茶湯,緩緩地注入茶碗中:“有一次我和我娘聊天,娘說女人一輩子總會碰到兩個男人,一個如火,一個如水,年少時多會想要火,渴望轟轟烈烈地燃燒,但最終,大部分女人選擇廝守的都是水,平淡相守,細水長流。我哥哥也許不是你的火,無法讓你的心燃燒,但他應該能做你的水,和你平平淡淡,相攜到老。”

小夭默默思量了一會兒,隻覺馨悅娘的這番話看似平靜淡然,卻透著無奈哀傷,看似透著無奈哀傷,卻又從悠悠歲月中透出平靜淡然。

小夭問道:“我哥哥是你的火,還是你的水?”

馨悅道:“小夭,我和我娘不同。我娘是赤水族長唯一的女兒,她是被捧在手心中嗬護著長大,她有閑情逸致去體會男女私情,而我……我在軒轅城長大,看似地位尊貴,但在那些軒轅貴族的眼中,我是戰敗族的後裔,隻不過是一個質子,用來牽製我爹和我外祖父。你知道做質子是什麼滋味嗎?”

小夭看著馨悅,沒有說話。

馨悅笑:“我娘一直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編著各種借口,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和爹不能在一起,可她不知道小孩子間沒有秘密。他們會把從大人處聽來的惡毒話原封不動,甚至更惡毒地說給我聽。宴席上,黃帝給我的賞賜最豐厚,他們就會惡毒地說,不是陛下寵愛你,陛下是怕你爹反叛,你知道你爹反叛的話,陛下會怎麼對你嗎?陛下會千刀萬剮了你,你知道什麼是千刀萬剮嗎?千刀萬剮就是用刀子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馨悅笑著搖頭:“你知道有一段日子,我每日睡覺時都在祈求什麼嗎?別的孩子在祈求爹娘給他們禮物時,我在祈求我爹千萬不要反叛,因為我不想被陛下千刀萬剮,不想被掏出心肝,不想被剁下手腳、做成人棍。”

馨悅的語聲有點哽咽,她低下頭吃茶,小夭也捧起了茶碗,慢慢地啜著。

一會兒後,馨悅平靜地說:“我知道你覺得我心機重,連我哥哥有時候都不耐煩,覺得我算計得太過了,可我沒有辦法像阿念那樣。在軒轅城時,我就發過誓,這一輩子,我再不要過那樣的日子,我一定要站在最高處。”

小夭說:“馨悅,你真的不必和我解釋,這是你和顓頊之間的事,顓頊沒有怪過你。”

“他……他真的這麼說?”

“顓頊在高辛做過兩百多年的棄子,他說大家活著都不容易。我當時沒有多想他這句話,現在想來,他應該很理解你的做法,他真的一點都沒怪你。”

馨悅默默地喝著茶,沉默了半晌後,說道:“不管以前在軒轅城時,我暗地裏過的是什麼日子,表麵上人人還是要尊敬我。我是神農王族的後裔,我有我的驕傲。顓頊要想娶我,必須有能力給我最盛大的婚禮,不僅僅是因為我想要,還因為這是軒轅族必須給神農族的。小夭,你明白嗎?我不僅僅是我,我代表著神農族,一個被打敗的王族,我還代表著中原所有的氏族,用驕傲在掩飾沒落的氏族們!你可以隨意簡單地嫁人,沒有人會質疑什麼,因為你身後是繁榮的高辛國,人家隻會覺得你灑脫,可我不行,我的隨意簡單隻會讓世人聯想到我們的失敗和恥辱。”

小夭真誠地說:“即使剛開始不明白,現在我也理解了,顓頊一定比我更理解。”

馨悅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本來隻是想勸你同意嫁給我哥哥,也不知道怎麼就繞到了我身上。”

小夭笑道:“我們好久沒這樣聊過了,挺好啊!”

馨悅說:“你和璟哥哥在一起時,我就知道你和璟哥哥會分開,我能理解意映的某些想法,因為我們都太渴望站在高處,她絕不會放手,你鬥不過她,我暗示了你幾次,你卻好似都沒聽懂。”

小夭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必再提。”

馨悅道:“相較璟哥哥,我哥哥真的更適合你。”

小夭笑道:“豐隆已經說了很多,我真的會認真考慮。”

小夭喝幹淨茶,看看天色:“我得回去了。”

馨悅道:“我送你。”

快到雲輦時,馨悅說:“小夭,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顓頊親密,你的夫婿就意味著一定會支持顓頊。而我哥哥的身份很微妙,雖然他是赤水氏,可他也是小祝融的兒子,你嫁給我哥哥,看似是給赤水氏做媳婦,可你照樣要叫小祝融爹爹。隻要你和哥哥定親,我相信連黃帝陛下都必須要重新考慮自己的選擇。”

小夭說:“我一定會仔細考慮。”

馨悅說:“要快,時間緊迫!”

小夭帶著沉甸甸的壓力,上了雲輦。

回到紫金宮,小夭洗漱過,換了套舒適的舊衣衫,沿著小徑慢慢地走著。

在她告訴馨悅,她會仔細考慮時,她已經做了決定,現在隻是想說服自己,她的決定是為自己而做。

不知不覺中走到一片槿樹前,還記得她曾大清早踏著露水來摘樹葉,將它們泡在陶罐中,帶去草凹嶺的茅屋,為璟洗頭。

槿樹依舊,人卻已遠去。

小夭摘下兩片樹葉,捏在手裏,默默地走著。

她走到崖邊,坐在石頭上,那邊就是草凹嶺,但雲霧遮掩,什麼都看不到。

還記得茅屋中,舍不得睡去的那些夜晚,困得直打哈欠,卻仍要纏著璟說話,說的話不過都是瑣碎的廢話,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開心。

茅屋應該依舊,但那個說會一直陪著她的人已經做了爹。

小夭將槿樹葉子撕成了一縷縷,又將一縷縷撕成了一點點,她張開手,看著山風將碎葉吹起,一片片從她掌心飛離,飛入雲霧,不知道去往了何處。

掌間依舊有槿葉的香氣,小夭看著自己的手掌想:和豐隆在一起,隻怕她是不會趕早起身,踏著露珠去采摘槿樹葉子;不會兩人一下午什麼事都不做,隻是你為我洗頭,我為你洗頭;不會晚上說廢話都說得舍不得睡覺,即使她願意說,豐隆也沒興趣聽。就如豐隆所說,他們就是有事發生時,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商量,沒事時……沒事時豐隆應該沒多少空在家,即使在家也很疲憊,需要休息;隻怕她永不會對豐隆生氣發火,任何時候兩人都是和和氣氣,相敬如賓。

其實,不是不好。有事時,她可以和豐隆商量;沒事時,她有很多自由,可以在府裏開一片藥田,種草藥。也許她可以再開一個醫館,豐隆自己就很張狂任性,想來不會反對妻子匿名行醫。豐隆如果回家,他們就一起吃飯,豐隆如果不回家,她就自己用飯。

若有了孩子,那恐怕就很忙碌了。自從母親拋下小夭離開後,小夭就決定日後她的孩子她要親力親為,她要為小家夥做每一件事情,讓小家夥不管任何時候想起娘親,都肯定地知道娘親很疼他。

孩子漸漸大了,她和豐隆也老了。

小夭微微地笑起來,的確和外祖父說的一樣,挑個合適的人,白頭到老並不是那麼難。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顓頊坐到了她身旁:“馨悅和你說了什麼,你一個人躲到這裏來思索?”

“她解釋了她不能現在嫁給你的理由,希望我轉述給你聽,讓你不要怨怪她。我告訴她,你真的沒有怨怪她。她說……”

顓頊笑道:“不必細述了,她說的,我完全能理解。”

小夭歎了口氣,顓頊是完全理解,他對馨悅從沒有期望,更沒有信任,自然不會生怨怪。馨悅不知道,她錯過了可以獲取顓頊的期望和信任的唯一一次機會,之後永不可能了。但也許馨悅根本不在乎,就如她所說,她不是她的母親,她在乎的不是男女之情。

顓頊說:“馨悅不可能隻為了解釋這個,就把你叫去一趟,你們還說了什麼?”

“我見到豐隆了。”

“他要你給我帶什麼話嗎?”

小夭笑著搖搖頭:“他是有事找我。”

顓頊臉上的笑容僵住,小夭說:“他向我求婚了。”

顓頊沉默地望向雲霧翻滾的地方,那是草凹嶺的方向,難怪小夭會坐在這裏。

小夭看著顓頊,卻一點都看不出顓頊的想法:“哥哥,你覺得我嫁給豐隆如何?”

“你願意嫁給他嗎?”

“他發誓一輩子就我一個女人,還說一定會對我好。我們認識幾十年了,都了解對方的性子,既然能做朋友,做相敬如賓的夫妻應該也不難。”

顓頊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小夭很奇怪:“哥哥,你以前不是很希望我給豐隆機會嗎?”

“給他追求你的機會和讓你嫁給他是兩回事。”

“你不想我嫁他?”

顓頊點點頭,又搖搖頭。

“哥哥,你到底在想什麼?”

顓頊深吸了口氣,笑起來:“我沒想什麼,隻是覺得太突然,有些蒙。”

“我也很蒙,剛開始覺得想都不用想,肯定拒絕,但豐隆很認真,我被他說得不得不仔細思索起來,想來想去,似乎他說的都很有道理。”

“他都說了什麼?”

“一些誇我和自誇的話啊!他誇我容貌性情都好,說我能和他拚酒,聊得來,還說他自己也很不賴。哦,對了,還說我們什麼都相配,我們成婚,所有人都會祝福,水到渠成。”

“隻說了這些?他沒提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