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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璿回應，他便急急轉身走了。
那背對著沈璿的肩膀還一抽一抽的抖動著，顯然是不想在沈璿麵前痛哭，惹得沈璿也難受。
沈璿歎了一口氣，轉身直接朝著書房走去。
其實細算起來，她在將軍府待的時間並不多。沈重樓回來之後，沒幾日她便被他送去了忠武學院。
兩人在將軍府相處的時光並不多。
可如今回到將軍府，她卻覺得處處都是回憶，心頭的酸澀和難過鋪天蓋地的蔓了上來。
進了書房，瞧著熟悉的布置，再掃一眼書桌的方向，恍惚間好像看見了沈重樓的身影，禁不住喊了一聲，“老爹……”
再細看卻是空無一人。
隻得苦澀的一笑，坐了上去。
這個書桌擺設同軍中的擺設基本一致，沒什麼變動。
沈璿翻了一通之後，發現桌上擺放的也同樣是一些兵書，唯一不同的是，這些兵書都是嶄新的，並未做過什麼批注。
“少爺？”
管家端著托盤進來，衝著沈璿慈祥的笑了笑，“老奴怕少爺餓著，先讓人買了些糕點。您先墊墊肚子，飯菜一會便好了。”
老管家的眼睛還有些紅腫，臉上的笑意也有些勉強，卻是透露出對沈璿的關心和擔憂。
“趙叔，”沈璿看著麵前的糕點，低聲道，“您放心，以前我是糊塗了一些，日後，不會了。”
沈家人如何知曉，沈家父子兩人其實都已經沒了？
她如今代替沈淩杉在這裏活著，便要好好的替他活下去。
“少爺，老奴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趙叔的眼眶又紅了，哽咽道，“若是老爺還在……”
提到沈重樓，二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沈璿勉強振奮道，“我爹在天上看著我呢。他會知道的。趙叔，你放心，有我在，這沈家便不會倒。”
“哎哎……”
趙叔應了兩聲，抹著眼淚道，“少爺，您忙，老奴先出去了。”
沈璿瞧著麵前的糕點，許久才拈起一塊咬了一口，下一秒便瞧見裏麵有東西。
取出一看，原來是一個小紙條。
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三日後入夜醉香居。
沈璿的心陡然一跳，連忙將剩下的幾個糕點全都掰開。
一盤糕點掰開也沒有發現另外的紙條。
她想了想，將那紙條放到蠟燭上，燃著之後丟進了角落裏的香爐中。
等待了這麼久，大元的細作總算是再度聯絡她了。
那些害她老爹的凶手，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
第二日入夜，沈璿便被請進皇宮參與北雲帝特意為她設下的慶功宴。
沈璿坐在席位上，目光掠過場中的一切，隻覺得無聊。
周圍人對她都是一片奉承之聲。
無非是少年英雄、年少有為之類的廢話。
她聽得耳朵都起了繭。
“沈淩杉，”北雲帝一直注意著沈璿那邊的動靜，見她神色有些不耐煩，眼裏麵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亮，淡淡道，“朕瞧著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是不是對朕為你舉辦的慶功宴不滿意？”
在場一時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沈璿身上。
沈璿懶洋洋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大大方方的衝著北雲帝一笑，“陛下，這宴會實在是太無聊了。”
“大膽！”
幾聲喝聲異口同聲的響了起來。
好幾個官員站了起來，指責沈璿，“宮中的慶功宴那可是一等一的，如何無聊？”
“當真是無知小兒！膽大包天！胡說八道！”
沈璿瞥了他們一眼，“宮中的慶功宴如何就不無聊了？我不過是覺得無聊，如何就大膽了？難道睜眼說瞎話蒙蔽陛下才對？”
“你……”
那大臣頓時被沈璿懟的說不出話來。
“你這是詭辯！”
其他大臣眼瞧著北雲帝的麵色不好，頓時就急了，忙道，“陛下，沈淩杉胡說八道，您莫要信這小子！這皇家宴會如何無聊？分明是這小子不將您放在眼裏！”
“是嗎？沈淩杉？”
北雲帝的語氣格外的平靜，聽不出喜怒。
卻是讓人陡然心驚。
沈璿依舊是一副無知無畏的模樣，認真的點著頭，“陛下，您要是見過真正熱鬧有趣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其他大臣再度打斷，“大膽！”
“你這黃口小兒竟敢說教陛下？”
“真是不知死活！陛下，此人該殺！”
沈璿黑了臉，扭頭看向那大臣，冷笑道，“我何時說教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