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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1 / 3)

此為防盜章

窗外的天氣是陰天, 沒有風吹進來,室內靜悄悄的,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不知道為什麼, 言衡此刻的心情很平靜, 像是山間的流水劃過了一枝不知名的花,像是月光傾瀉在淩晨三點半的海棠花上,像是深夜聽見火車開過鐵軌的聲音,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他有一種從來沒有擁有過的享受。他甚至有點希望,身邊的人就這麼一直睡著, 一直在自己身邊睡著, 永遠不要醒來。這樣……她就會乖乖的, 她就會永遠在自己的視線裏,不會離開……言衡的眼裏一片漆黑。

房間桌子上的小鍾滴滴答答的走著, 昭示著時間的流逝。言衡感覺到自己身旁的宴清歌動了一下身子,而且抱住他的手越發緊了,然後或許是不小心又或許是慣性,她一下子就滾進了自己的懷裏。言衡的心髒處頓時像是關進了一隻蝴蝶, 那隻蝴蝶在裏頭不停的撞擊, 想找到出口, 終於, 在宴清歌睜開眼睛, 看著自己道了一聲“早安”的時候, 他的心髒被撞擊出了一個小口子, 那隻蝴蝶煽動著翅膀,從裏頭一躍而出。

“阿衡,好點了嗎?”宴清歌睜開雙眼看著言衡輕聲問道。

言衡移開了視線,點了點頭。

宴清歌將頭往被子裏鑽了一下,然後露出來,滿意的說道:“被子裏真暖和,我們要不要起床呀?”

言衡的語氣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那,再睡一會兒吧。現在才七點鍾。”

他很享受現在的感覺,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感覺。

“好的呀!”

——五分鍾後,言衡首先忍受不住,輕呼了一口氣,率先起了床。他有些慌張的穿好了衣服,然後朝著浴室走去。

宴清歌看著浴室的玻璃門上模糊的身影,彎起了雙眼,隨後才慢慢的穿上了衣服。

等到言衡在浴室裏把該幹的事幹了,出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被子的一角被折了起來,被角剛好和床角重疊。

他心裏升起了一股滿足感,朝著外麵走去。

……

宴清歌坐在自己的梳妝台麵前,看著鏡子裏的人,她彎起了嘴唇,鏡子裏的人和她做同樣的動作。她的眼睛裏充滿了算計,可是一轉眼又微笑得十分天真,你甚至可以從她的微笑裏麵聽見向日葵盛開的聲音。

你看,人總是會被表象欺騙。他們總是以為那些柔軟的東西必定無害,遵從自己固有的認知基模,可是結果呢?

經過這一晚上的接觸,言衡待宴清歌的方式徹底發生了變化。若是說,一開始是帶著尊敬與感謝,那麼現在就是帶著細細的愛戀,那些愛戀的種子化成了綿綿的細刀,紮進了言衡的全身各處。言衡一方麵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宴清歌和席崇楨,另外一方麵,卻又帶著矛盾的心理占有著宴清歌。

他貪戀著她的溫度,所以像是暗地裏見不得光的老鼠,將宴清歌用過的物品全部收集起來。他渴望著和她接觸,可是又不得不掩藏自己那些在別人看來“惡心”的心思。

言衡一邊自我滿足,一邊自我唾棄的過了四年,直至他終於要成年。這四年裏,他的暗戀並沒有隨著時間遞減,反而日漸堆積,它日日夜夜睜著一隻怪眼,擾得他不得安歇。當姐姐讓自己幫她和席崇楨再次相會的時候,他恨不得將姐姐給困起來,他寧願看著她在自己打造的籠子裏待著,也不願意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可是,這一切隻能成為他暗自的想法。每當宴清歌用著祈求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就知道,不可能,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絕他。

宴清歌在這三年裏,不斷的給言衡心上捅刀,卻又時不時給一些甜棗。言衡的感情若是一開始隻浮於表麵,那麼在宴清歌刻意的誘導下,就浸入了骨髓,就像是釘釘子,若是隻插.入一個小尖部分,那總有一天會脫落,可是一旦用錘子反複的敲打,那麼必定牢固。

宴清歌想了想,勾起了嘴唇,可惜,所謂的甜棗在今天就要結束了。七年,她給言衡一開始就織了一張七年的網,現在啊,這用蜜糖織成的網呀,該變成砒/霜了。

……

席崇楨坐在咖啡廳裏,神色有些糾結。桌子上的咖啡冒著熱氣,咖啡廳裏傳來女聲輕柔的歌聲。他環顧了四周,有情侶在親昵的談話,有成群的女生在一起圍繞著手機談論哪個明星最近怎麼了……這些,他統統都不關心。

他擔心的是,等會兒自己的話該怎麼和清歌開口。

在前幾天,他打算和清歌求婚的時候,接到了宴初葉的短信。在他看來,宴初葉是優雅又大方還隱隱帶著一些強勢。席崇楨承認,清歌是比不得初葉,在正常的情況下,他應該是喜歡初葉的,可是初葉哪裏都好,唯獨不好的是強勢這一點,他非常不喜歡這一點性格,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席崇楨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麵的時間,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十分鍾。

他又想到宴初葉給自己發的短信,要自己和清歌分手,和她在一起。

這幾年來,宴初葉到自己的公司兼職過幾個月,又在自己和清歌約會的時候頻繁的“巧遇”,他不蠢,自然明白宴初葉的那些心思。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宴初葉竟然喜歡自己到這個地步,拿自己的股份來交換婚姻。

他一直都知道清歌在宴家沒什麼地步,可是她背後不是有個言衡嗎?言衡這小子雖然身體不健全,可是商業頭腦,他卻很確實很佩服。在一年前,以一己之力創立了“iring”,一家著名的互聯網企業,背後的價值保守估計有20個億。

可是言衡再怎麼強大,他不一定會將股份給清歌啊。他不能賭,他在席家就是個私生子,拿什麼來賭!

席崇楨正想著自己待會兒怎麼委婉的提出分手,身後就傳來的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他剛想回頭,一雙手就捂住了自己的雙眼,緊接著耳畔傳來了女聲:“猜猜我是誰?”

席崇楨心裏一陣煩躁和心虛,他用手握住了宴清歌正捂住他雙眼的手,回答道:“別玩了,清歌!”

宴清歌露出個無奈的眼神,坐到了席崇楨的對麵。

她點了一杯抹茶味的牛奶,隨即問著對麵的席崇楨:“崇禎找我有什麼事啊?”

席崇楨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微笑,半天沒笑出來:“沒事……清歌,在家裏幹什麼呢?”

宴清歌喝了一口牛奶:“我不在家。”她解釋道,“阿衡讓我陪著他去公司轉轉,我剛從那邊回來。”

“這樣啊,”席崇楨用勺子攪了攪咖啡莫不在乎的問道,“清歌和言衡的關係很好麼?”

宴清歌滿眼的自豪:“阿衡是我的弟弟啊!”

席崇楨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他才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我想和你說件事……”

“你不會又是要送我東西吧?太浪……”

席崇楨陡然出聲打斷她:“……我覺得,我們似乎有些……”

宴清歌微笑的看著他,等著下文。

席崇楨的聲音不自覺的放小了:“……不合適。”

宴清歌的手不小心打翻了奶茶,臉上的笑收斂了: “哪裏不合適?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啊……”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席崇楨默不作聲。

宴清歌看著他沉默的樣子,諷刺的笑了:“是因為宴初葉對嗎?她喜歡你!”語氣不是懷疑而是確定。

席崇楨默認了。

宴清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發紅:“我會讓你知道,世界上,不會有比宴清歌更愛你的人。”

她拿起了包,在別人詫異的眼光中,從咖啡廳跑了出去。

她走了一段路,突然間心口傳來一陣疼痛,宴清歌捂住了胸口,蹲了下來。

和她料想得不錯,席崇楨可以愛很多人,隻要是對他事業有幫助的人。原主真傻,以為席崇楨是真的喜歡自己,許的願望還是什麼希望這輩子讓席崇楨好好的。嗤!當時她就有些懷疑,宴會上那麼多顯眼的人,原主相比之下非常的普通,席崇楨為什麼會剛好喜歡上原主?

無疑是看中了她的身份。

席崇楨是席家家主在外的私生子,內心十分向往錢勢,巴不得成為席家的下一任繼承人。可是他前麵有個哥哥,席崇清,他有什麼能力繼任呢?

他需要幫助。於是,他設計好了一切相遇。宴家兩個姐妹,他更喜歡原主的性子,說好聽一點是溫軟,說難聽一點是懦弱。

他設計好了一切,唯獨計算錯了一件事,宴文根本就不疼愛這個女兒。

宴清歌蹲在地上,抬起了頭注視著遠方,車來車往。她會幫助原主完成心願的,可是,惡意的利用原主,不給一點懲戒,似乎太愧對了原主的心意啊!想到這裏,宴清歌拿出了手機,撥打了自己最熟悉人的號碼。

“阿衡,阿衡,來接我好不好?”

……

坐在辦公室的言衡想到剛才姐姐接到席崇楨的電話,立馬向自己道歉走了出去的模樣,心裏一萬個不甘心。以前,他還會暴露一些情緒,可是後來,姐姐無論和自己在一起做什麼,隻要接到席崇楨的電話就立馬跑了出去,丟下自己一個人,他早就麻木了。

他不能爭,不能搶,隻是因為自己的身份。

他不能怒,不能動手,就是因為自己是她的弟弟。

弟弟,弟弟,他真是厭惡死了這個詞!

“oh you can kiss me kiss me……”言衡聽到了專屬的鈴聲,立馬接過了電話。

“你在那裏待著別動,我待會兒 ……我馬上就來。”言衡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以及放在一旁的拐杖,走出了辦公室。

倘若愛上一個注定不能愛的人,該怎麼辦?

言衡想,大概是心情總是隨著她忽上忽下,想時時刻刻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可是礙於後果又隻能忍著。那些想說給她聽的情話,隻能在深夜一筆筆的寫在紙上,想象著那個人聽到是什麼表情。這些話,可以說給很多人聽,唯獨不能告訴她,因為一出口,就是錯,而回避,最起碼還可以保留一個親密的位置。

秋蟬叫得再厲害,再怎麼費勁心機,可是最適合它的夏季已經過去,即將到來的是漸冷多雨的秋季,還有皚皚大雪的冬季。

宴清歌抬眼看了一下外麵,眼神掩去了多餘的情緒,冬天啊,是她最喜歡季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