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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了臉, 看著一旁的宴清歌:“你在幹什麼?”
宴清歌抬起眼, 很是無辜的回答:“腳麻了,跺跺腳很快就好了!”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還是有節奏的響聲。言衡深吸了一口氣, 按下了自己床邊的按鈕, 準備喊護士過來。
宴清歌注意到言衡的動作,腳麻好了一些,一臉疑惑:“阿衡, 你不舒服嗎?”
“沒有。”言衡有些不自在, 脖頸處開始泛紅。
自他有記憶以來, 他從未讓別人幫助過自己上廁所,他從小和車靜就不親, 在他記憶裏, 父親去世之後, 兩人就很少同桌吃飯。哪怕是有一次發燒, 半夜的時候, 也是自己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找出退燒藥幹吞下去,藥片在自己的喉嚨卡住, 直到眼眶硬生生逼出了眼淚。
“那你為什麼要找護士?”她頓了頓, 身體匐在了床上,棉軟軟的被子, 避開了言衡受傷的腿, 腦袋在被子上蹭了兩下, 就像是在曬太陽的貓兒,“我也是可以幫你的呀!”
尾音又軟又像是鋒利的勾子,一個挑尾,就勾進人心裏。
言衡看著撲在自己被子上,正瞧著自己的宴清歌,心裏開始考量了起來。
這個姐姐又弱又無害,瞧,她這麼看著你,脖子細細的,好像輕輕一捏就可以扭斷。
她沒有任何一點讓人感覺到有威脅的地方。
於是,他開口了,語氣平靜:“我想上廁所,”眼神移到了衛生間的門上,又迅速的回到了宴清歌的臉上,緊緊的盯著她,好像她隻要一露出嫌棄的表情,他立馬要將把她從床上推下去一樣,“你也可以幫我嗎?”
宴清歌愣了一會,隨後反應了過來,反問道:“為什麼不可以?是我要照顧你的,這些事肯定也是我來做的。而且,相對於護士而言,阿衡應該和我比較熟悉才對。”
“那真是麻煩你了。”語氣沒有絲毫的感激。
過了不久,護士走了進來。
看到病房裏有人,而且還是兩個小孩子,護士怔了一下,隨後問道:“請問病人有什麼需要嗎?”
“姐姐,我弟弟想上廁所。可是他的腳受傷了,我擔心我會把他弄疼,所以你能在旁邊指導我一次嗎?”
言衡看著窗台上紅豔豔的花,像是沒聽到宴清歌的話一般。
護士笑了:“當然可以,你對你弟弟真好!”
緊接著護士就在一旁看著。言衡的右腿打上了石膏,動彈不得,而且在行動的時候,要特別注意右腿,不能做激烈的動作,以免傷害關節。
宴清歌扶起了言衡,言衡左側身體基本上全部壓在了宴清歌身上,她本身就沒多大的力氣,被他這麼一側身,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可是她的手還是緊緊的抓著言衡,神色十分緊張。護士在一旁看著有些不悅,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所謂的弟弟是在故意的為難姐姐。
“我說……”護士想出聲斥責弟弟,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宴清歌給打斷了。
“護士姐姐,我這個動作應該不會傷害到我弟弟的腿吧?”
“放心,他沒事!”
宴清歌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太緊張了。”
言衡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緊張?有什麼好緊張的呢?左右成了一個廢人,哦,不對,離廢物不遠了而已。
宴清歌小心翼翼的扶著言衡去了衛生間,短短的幾步距離,她和言衡花了幾乎兩分鍾。
待到言衡進去了之後,她身上已經是一身汗。剛想退出去,言衡喊住了她:“我的腰如果一彎,就會對腿造成壓迫,褲子我解不開啊姐姐……”
宴清歌想明白了言衡話裏麵的意思,一下子就變得窘迫了起來:“你,你……”
她理解言衡現在的想法。若是說言衡之前隻是將自卑隱藏起來了,那麼現在,他心裏的自卑則被無數倍的放大了,他一下子落了個殘疾,而真正的親人卻棄他如敝屐,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他心裏又矛盾又難過,他多疑,他不信任她,所以總想試探自己對他的容忍度底線究竟在哪裏?
宴清歌蹲在地上,撇過臉,伸出手幫他脫褲子,可是手沒找準地方,一下子就摸到了他腹部,光溜溜的一片——
言衡身體一個顫抖,立馬出聲:“地方錯了!”
宴清歌呐呐的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手往下移,一個不小心,又移多了!
言衡臉色發青:“你的手放哪裏去了!”
宴清歌索性抬起了頭,看著言衡。
她的臉紅得不得了,又羞又窘又急,眼睛紅紅的。
言衡剛準備奚落她的話頓時塞在了喉嚨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宴清歌找準了地方,言衡穿的褲子很好脫,沒有皮帶之類的東西,隻需要一扯就脫了下來。
她邊動手邊嘴裏細細念著什麼,言衡仔細一聽,她說的是——
“親人間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直不停的重複,像是在給自己洗腦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言衡在這一刻,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情平複了下來,沒有怨天尤人,停留的所有埋怨全部被他塞進了肚子。
“你現在這麼害羞,過兩天我要洗澡,那你還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言衡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