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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來，摸了摸盒子的邊沿，他又遞過來一支小勺子，她從未當過盲人，因此吃飯的時候很不順利，勺子先是碰了一下飯盒，然後又慢吞吞的移向小米粥，舀了一下子之後，才慢吞吞的往唇中送，但一下子杵偏了，勺子杵在臉頰上，熱粥燙的她臉頰一抽抽。
“當心！”
嚴營長拿起帕子為她擦掉臉上的稀粥，她皮膚很白，燙過之後臉皮都有點紅了。
“還是我來吧。”
心裏歎息著，嚴營長奪過飯盒和勺子，他開始喂莊文婕喝粥，叫莊文婕心裏訕訕的，很是不自在。
她陡然發現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啞疾，而是她的眼睛啥也看不見，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心情真的很鬱悶。
“嗬嗬，嚴老弟忙著呢？”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劉教導員的聲音，嚴營長回頭一看，隻見住在自家隔壁的劉江濤，拎著一兜糕點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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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江濤進門後，隨意瞥眼病床上的莊文婕，旋即眼裏像是藏著針一樣：“嚴老弟，不好意思了，弟妹的事情我也是剛知道的，我家那臭小子闖了禍，他媽怕我揍他，居然帶著臭小子回娘家了，真是對不起弟妹了……不過，咱們做大人的，總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計較吧，老弟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莊文婕眉尖一蹙，她不喜歡這個人，聽聲音似乎很溫和，但很咄咄逼人，而且還端著架子，一點都不像是來道歉的，反而更像是施壓，感覺是個城府深沉的。
嚴營長麵無表情，他扭回頭繼續喂莊文婕喝粥，要是屋子裏隻有倆人還好，而今當著一個外人的麵，莊文婕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她微微搖了一下頭。
嚴營長塞給她一隻包子，這才起身看向劉江濤。
“劉教導員客氣了，我記得您家小子今年也十一歲了吧？”
劉江濤臉色沉了沉，“才十一而已，還是個孩子呢。那臭小子不懂事，來來來，老弟，這裏麵有一盒糕點，還有十斤白麵和家裏養的土雞蛋，拿著，為弟妹補補身子。”
嚴營長冷著臉，淡淡看眼劉江濤遞過來的那一兜東西，也沒接，便又重新看回劉江濤臉上。
兩家都有隨軍家屬，宿舍又是挨著的，隻隔了一堵牆而已。劉江濤的兒子劉海生，今年十一歲，但那小子很頑劣，平時和劉家嫂子陳玉秀一個鼻孔裏出氣，很看不上莊文婕。這一家子明知道莊文婕眼盲看不見，但他以前沒少聽莊文婕嘮叨，諸如隔壁家的又如何如何欺負她，比比皆是，而他雖然不喜歡自己這個媳婦，但自己家的人總不能叫外人欺負了，所以他和劉江濤提過很多次，但劉江濤每回都推來推去的和稀泥，為了這事他也曾暗暗操心了很久。
“文婕是我愛人，她摔下樓梯，在醫院裏昏迷了很多天，差點就醒不過來了。而今傷害沒有好，就算好了之後，後腦勺上也要留下一個碗口大的疤。海生今年十一歲，也算不小了，在我老家那邊兒，像海生這麼大的孩子，哪個不是吃苦當吃補？都能當個成年勞動力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