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釋安離開,這水牢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再也沒有人踏足。
畫翎卻日日沉醉在那日釋安緋紅的耳廓之中,走不出來。
她有時也在想,她怎麼就會愛上一個和尚呢?
畫翎和釋安初次相識是在三年前,那時的畫翎剛剛從巫族出來,不大懂這人世間的人情世故。
也不知是幸還是劫,走出山的那一瞬,她瞧見了釋安。
那時的他和現在的他沒有區別,依舊雙目清亮,不惹塵世。
唯一變的人,隻有她。
三年,她將一顆真心徹徹底底的搭在了釋安身上。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時候,畫翎都厭恨自己的執拗。
愛上誰不好,怎麼就愛上一個沒有心的和尚呢?!
畫翎心自苦笑著,閉眼將一切情緒都埋藏其中。
“咚——!”
突然的一聲暗響,驚動了畫翎。
她眼神陡然凜冽,防備的看向黑暗處:“誰?!”
“這就是你不願回去,留在這兒過的好生活?!”
驟然響起的聲線令畫翎怔愣,而隨後露出在光下的臉更是讓她心驚。
“……祭……祭司哥哥!”
三年不見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畫翎沒有高興,隻有驚慌。
而祭司厭離看著畫翎的神色變化,了然於心,眼底劃過抹悲傷。
“畫翎不想見我?”
“沒有!”下意識的否認,是前十五年刻在骨子裏的懼怕。
祭司厭離,是巫族的掌權者,也是畫翎沒有血緣的兄長。
巫族與人世不同,兄妹之間沒有那些深厚的感情,有的隻是命令與服從。
所以畫翎絕不相信厭離是為她而來!
“啪——!”
一聲脆響,束縛著畫翎的枷鎖霎時碎裂,可她沒有感覺到自由的喜悅,隻有對未知的害怕。
“走吧。”
“祭司哥哥,你來找我是想要我做什麼?”
畫翎沒有動,依舊站在水潭中看著厭離。
背對著她的厭離驀然收緊拳頭,平聲道:“你出來的太久了,該回去了。”
“……我還有事沒有做完,等到做完我再……”
畫翎的腦海中盡是釋安,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消音在了厭離冰冷的目光之中。
“畫翎,你是在和我談條件麼?”他克製著心底翻湧出來的妒火,沉聲問道。
畫翎聞言沉默了一瞬,低聲道:“哥哥,我真的很喜歡他……”
她話出口的刹那間,厭離隻覺得的一顆心千瘡百孔,痛苦不堪。
他深愛的人,當著他的麵,訴說著對另一個男子的真心!
“他喜歡你麼?你喜歡的是個和尚,他甚至不問青紅皂白便將你關進了這裏!”
厭離怒聲提醒著,看著畫翎痛苦的神色,他壓著泯滅了嫉妒的心疼狠心道,“若他但凡對你有半點兒心思,都不會如此對你。”
“可我就是愛他,能怎麼辦呢?!”
畫翎啞聲反問著,她眼中充斥著被戳破的死寂。
因為根本不需要厭離提醒,她也心知肚明。
釋安不喜歡她,沒有絲毫男女之情!
瞧著畫翎這般模樣,厭離深吸了一口氣,拋出了一個對畫翎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