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認為自己熱成這個樣子是急著來見他。
好不容易盼來如今和睦相處的局麵,箏玉自然不會傻到去解釋自己隻是為了躲開蕭逸風,微微一笑,順著他說下去:“話雖這樣說,但也不應該讓你等太久,我不喜歡等人,所以不想讓你等我。”
“口渴了吧。”蕭逸雲微微笑著,遞上一杯茶來。
頂著大太陽一路跑來,體內的水分早已蒸發的差不多,的確有些渴了,箏玉接下杯子兩三口喝完。
“茶不應當是這樣喝得。”蕭逸雲好笑地望了她一眼,提起茶壺為她倒上,“那杯解渴,這杯品味。”
“真是沒良心,人我給你請來了,怎麼就把我給忘了呢!”箏玉剛剛把杯子舉到嘴邊,便聽見這麼一聲不滿的聲音。
轉頭,蕭逸風已經站在通往涼亭的台階下了,手裏多出一朵不知名的花,杯口那麼大,大紅的顏色,異常豔麗。
“二弟快些進來罷。”蕭逸雲微笑著道,倒了一杯茶,推到對麵的位置。
蕭逸風走進亭子,在那裏坐了下來,隨手將手裏的鮮花放在石桌上,端起杯子,道:“量你們也不敢。”注意到箏玉盯著他帶回來的花朵,勾唇一笑,“嫂子喜歡嗎,那便送給嫂子好了。”
箏玉微笑著搖搖頭,道:“不,我隻是覺得這朵花很美,配二弟再合適不過。”
“嫂子過獎了。”回答的一點兒也不謙虛。
蕭逸雲道:“二弟,我聽說你這幾日都沒去國子監。”
“是啊。”蕭逸風十分爽快的承認了,一點兒也不遮掩。
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讓蕭逸雲不太滿意,他歎了口氣,道:“你每天隻知道吃喝玩樂,這是不務正業!”
蕭逸風不服道:“吃喝玩樂怎麼了,不務正業又怎麼了,年輕不好好玩,怎麼對得起自己?”
“你怎麼如此不知上進!”蕭逸雲的語氣裏帶了些恨鐵不成鋼。
蕭逸風自負地道:“你放心,國子監那幫老迂腐教的東西,我早就會了,不信,你考我。每日按部就班的待在那裏聽些無用的東西,純屬虛度光陰,還不及捉蟈蟈鬥蟋蟀有意義。”
蕭逸雲當然不會認可蕭逸風的說法,剛準備教育他一番,青玄突然匆匆走來,站在涼亭外,對著三人遙遙一揖:“屬下拜見駙馬,公主,二公子。”
蕭逸雲轉頭望向他:“有何事?”
青玄看了看蕭逸風,再看看箏玉,似乎覺得當著他們的麵不便說,便快步走到蕭逸雲身旁,附在他耳邊低低耳語了一陣。
不知是不是錯覺,箏玉覺得,在青玄說得過程中,蕭逸雲的目光似是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臉。
青玄說完,躬身退出亭子。
蕭逸雲起身,微微一笑,道:“公主,二弟,你們先聊著,我去去就回。”
說罷,沒有再做停留,快步向外麵走去,留給二人一個翩翩背影。
箏玉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慮,向蕭逸風問道:“你說,你大哥他能有什麼事?”
蕭逸風握著茶杯,悠閑自得地品嚐著別人的勞動成果,不以為意地道:“管他呢,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怎敵我兩袖清風來得自在?”
箏玉心中不太認可,剛想反駁,突然又覺得扯開這個話題肯定會沒完沒了。她不是柏璃湘,沒有那麼大的閑心替蕭逸雲教育弟弟,於是轉移話題,問道:“國子監老師教的東西你真都會?”
蕭逸風瞪大眼睛望著她:“怎麼,你不信?”
“不不不。”箏玉忙道,“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二弟既然有這樣的本事,為何不在朝中覓個一官半職,就算不及你大哥,想來也是不錯的。”
“不及他?”蕭逸風不屑地一笑,“若是我想要那些,肯定比他強!”
“那你為何……”
蕭逸風斂起玩世不恭的神色,有些認真地道:“權利,地位,可能在很多人眼裏是無尚的榮譽,但是,我卻不想要那些,我隻想過無拘無束的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成為一個真正的世間自在人。”
箏玉認可地點點頭:“也許,你的想法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開始她覺得他是不務正業,可是聽到這樣的解釋,又覺得不是了。在她所在的那個時代,曆史上不有很多人歸隱江湖,過著悠然自得的生活,最後還為人所稱頌嘛。隻是,這種行為是許多人所不能接受的,就連她自己,雖然有些羨慕那些隱士的風骨,但還是更希望做出些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價值,終究不能免俗。沉默了片刻,她道,“不過,你這樣的想法在世人眼裏恐怕就是不思進取了。”
蕭逸風沒有反駁,定定地望著她:“如果我可以為了你去做官去上進,你會離開他,跟我走麼?”
“不可能。”箏玉搖搖頭,認真地望著他,“我是你嫂子,你哥的妻子,不是別人,別說我不願意,就算我願意,你能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