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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鷸蚌兩相爭(2 / 3)

不久之後,那兩輛馬車便已駛到近前,然後隨著吱呀聲響,先後停了下來。

箏玉定睛望去,見那停在後麵的低調奢華的藍頂子馬車趕車的是青玄,便猜想這是淳王府的馬車,裏麵之人定是蕭逸雲無疑。至於前麵那輛紅頂子馬車,她一個久居外地之人,根本無從猜起。

“是淳王殿下和雲王來了。”

適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不高不低的平淡聲音。那隻是一句再簡單的陳述不過,無嫌惡,亦無驚喜。

果然,這話音方落,那前麵馬車上便下來一個一身玄色華服的中年男子。他大約五十多歲的模樣,發須斑白,麵容嚴峻,隻站在那裏不說不動,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穿在他身上的衣襦華麗正式,卻又與官員大同小異的朝服有所不同,少了幾分條框,多了幾分雍容大氣。衣領衣袖衣裾上的花紋多為金線為引,碎玉珍珠作飾,無不彰顯著裂土封王的尊貴身份。

看到他眉宇間與雲夢澤有幾分相似,箏玉沒有過多懷疑那出聲官員的話,認定他就是滄州雲王雲頤無疑。

幾個月前在滄州的時候,聽雲夢泠說她父親進京可能會有危險,箏玉原本以為雲王在京城會被幽禁的,此時看到他還能入宮上朝,也算替那個單純活潑的孝順女兒鬆了口氣。

雲王下車之後,後麵馬車上的蕭逸雲也在青玄的攙扶下慢慢從車上下來。他依舊是一襲純白衣衫,隻不過在衣擺上多出幾朵金線繡製的團雲,相對於平日裏的飄逸,倒是多出幾分莊重。

與雲王相互見過禮,二人便一同朝著百官排列的長長的隊伍走來。經過箏玉身邊時,偏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緩步前行,然後與雲王分左右站在左相杜奎與右相薛浩的前麵。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有王侯、官員到來,不多時,宮門兩側排列的隊伍便就分別延長了將近一半,這樣側目看去,實有百人之多。身為三品侍郎的箏玉,官職也算不小,卻在這一個又一個品級比自己高的官員的插隊中,足足後退了七八步。

朝臣們並不沉默不語,而是高聲或低聲談論些什麼。在這相互問候、竊竊私語的噪雜聲中,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守衛玄華門的禦林軍方才紛紛聚攏,將宮門打開,放百官入朝。

箏玉這是第一次入宮,對於宮中的情形完全陌生,隻得緊握手中笏板,跟隨前麵的官員快步前行,以防出了什麼差錯。

隨著浩浩蕩蕩的上朝隊伍在殿宇輝煌的皇宮內不知繞了多少個彎,走得箏玉腳都有些疼了,那長長的隊伍方才在一座巍峨莊嚴的大殿前停了下來。

箏玉抬頭去看,見那殿門此時是敞開著的,在那高高聳立的門楣上,掛著一塊藍底金字的牌匾,上書繁體的“乾坤殿”三個字。

在大殿與殿外地麵相接的地方,是漢白玉鋪就的九級台階,象征著皇家九五至尊的氣勢。

此刻東方天際剛剛露出魚肚白,周圍一切還處於朦朧之中,看不真切,但呈現縱長姿態的大殿內高掛的幾顆偌大的夜明珠,卻將整個大殿照得亮如白晝。

為首的王侯將相們在門口稍稍停頓了片刻,便又抬腳踏上殿前那漢白玉的台階,帶領隊伍走進大殿。

隨著眾臣走進殿內,剛剛站穩,箏玉還沒來得及環顧一下殿內的擺設,大殿裏端突然傳來一道太監尖細的唱和聲:“皇上駕到——”

朝臣們聞聲紛紛俯跪在地,就連站在最前麵位高權重的幾位也沒有例外。箏玉雖然很反感下跪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行禮方式,但自己此時畢竟身為人臣,倘若不跪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拉出去砍頭,最終還是很不情願地跪了下來,聽著眾人山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