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玉看蕭逸雲這副昏迷不醒的樣子,心裏明白也隻好這樣,雖然有些不情願,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在阿喜嬸的幫助下,將蕭逸雲扶回家中,安頓在一間客房內的雕花木床上,箏玉擔心他經了一夜的風吹雨打再有個什麼,就讓阿喜嬸幫忙去請容成潤過來給他看看,自己則回了所住的小院,準備去拿套幹淨的衣衫給他換上。
取了衣衫,腳步匆匆地返回客房之時,容成潤已經到了,正坐在床邊為蕭逸雲把脈。阿喜嬸一臉擔憂地站在他的旁邊,雙手端著個盛了半盆清水的銅盆。
“姑娘,你過來了?”聽聞外麵的動靜,阿喜嬸慢慢轉過身來,看到來人是箏玉時,抬腳向外迎了兩步。
箏玉輕輕點了點頭,繞過屏風走進內室,將目光移向床前的容成潤,問道:“他怎麼樣了?”
容成潤移開搭在蕭逸雲腕上的手指,緩緩轉頭看向她,靜默了片刻,輕聲道:“隻是受了些風寒,並無大礙,我給他開張方子,煎藥服下即可。”
箏玉聽他如此說,方才鬆了口氣,走到床邊,看到蕭逸雲還處於昏迷之中,又道:“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容成潤順著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蕭逸雲那張略顯蒼白的俊逸麵容,眸底微微劃過幾分複雜之色,稍作遲疑,道:“他淋了一夜的雨,寒濕侵體,若要清醒,需要用金針渡穴。”
“那你就快為他施針吧。”不想看到蕭逸雲再繼續這樣昏迷下去,箏玉忙道。
容成潤抬眼看向她,語氣盡量保持平和:“我在施針之時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你應該知道。”
“行,那我們就先出去。”箏玉向他微微笑了笑,將自己剛剛取來的衣衫放在床尾,拉著阿喜嬸向外麵走去。
看著二人繞過屏風出了房間,容成潤慢慢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將房門從裏麵輕輕關上。
因為門板的遮擋,屋子裏的光線頓時黯淡了許多,容成潤緩步踱回床邊,望著躺在床上雙目微闔的人沉默了一陣子,淡淡地道:“還不肯醒來麼?難道真打算嚐嚐金針的滋味?”
蕭逸雲緩緩張開眼睛,一雙漆黑的眼眸在黯淡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地明澈,自下而上地仰望著他,無奈地一笑:“我已經將氣息調整的很均勻了,沒想到還是瞞不過你。”
“那是你忘了,我是醫者。”容成潤麵無表情地道。利用功夫雖然可以控製自身的氣息,卻無法控製脈象。
蕭逸雲也不介意他語氣的不友善,支著因為一夜雨打風吹而有些疲憊的身子緩緩坐起身來,有些不解地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揭穿我?”
容成潤側身看向一旁的屏風,靜靜地凝視著上麵畫工細致的煙雨圖,並未回答。
蕭逸雲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唇角微微一揚,望著他的側影道:“我差點兒忘了,你是君子,君子是不屑於做這種事的。”
容成潤慢慢自那煙雨圖上收回目光,拿起箏玉放在床尾的衣衫甩到他的身上:“快把衣服換了吧,當心真得了風寒,我可沒那個閑心醫治你。”
語畢,不願在這房間接著停留,甩甩衣袖,抬腳向外麵走去。
身後傳來蕭逸雲語低聲微的詢問:“我的到來,是不是讓你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脅?”
容成潤身子微微頓了頓,終究還是沒有轉身,也沒有回答,快步繞過屏風,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容成潤離開客房後,箏玉進去看了蕭逸雲,見他已經清醒過來,還能笑著說話,一顆不安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下。考慮到他當下身子虛弱,需要好好休養,不宜舟車顛簸,也就沒有把他送回雲王府,暫且由他在家中住了下來。
在容成潤一張良方的調理下,不到三日功夫,蕭逸雲的風寒便完全好了,白衣翩翩地下得床來,那張溫潤的麵容上依舊是欺世瞞人的優雅。
對於去留的問題,蕭逸雲卻隻字未提,甚至在箏玉偶然提起的時候,也是有意無意的回避。箏玉不知道他是真得放下了以往百般籌謀想要得到的江山,還是覺得他自己勝券在握不必親臨也不會對計劃有絲毫影響,隻是看他這個樣子,也就沒好意思趕人。不想與他再有什麼糾纏,便盡量能繞開的就繞開,能躲著的就躲著。
閑暇的時間,箏玉還是如以往一樣,偶爾與容成潤上街逛逛,兩個人在庭院裏下盤棋,或者是獨自在房內練習揚琴什麼的,日子過得悠閑而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