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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漠謠(2 / 2)

胡欽終於笑了,笑得很輕,很淡。

就在這巧笑嫣然的刹那間,薛子明仿佛被什麼擊中了,呆呆地望著,也不自覺傻笑起來。

瞧見對方直勾勾的眼色,胡欽嗔怪地錘他一下,打著手勢:傻笑什麼。

薛子明正色道:“我哪有!”

胡欽做恍然大悟狀,眉開眼笑,比劃著:原來你看得懂手語!

薛子明高傲地一撫頭發,嘿嘿一樂:“那當然咯!你子明哥哥我呢,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給你講啊,當時我因為害怕血啊,他們還天天用雞血鴨血的往我頭上澆,我哭得嗓子都啞了,當時郎中都說,我嗓子說不定將來說話都是啞的,我就想啊,我薛子明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怎麼也不能被嗓子毀了啊!”他聳聳肩:“我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直接閉嘴不說,打啞語好了!”

胡欽眨著眼看著他,輕笑。

“結果我因為學手語,不說話,養了一段時間竟然把嗓子養好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好的,你說有意思不?”

胡欽笑著點點頭,饒有興趣地聽他繼續訴說。

“她是因為嫉妒。”夏錦衣說著,靠在方瑟肩膀上,一副慵懶而隨意的模樣,“她對我開始抱有敵意,就是在看見我父母的那一天。她一直以為我與她一樣是孤兒,一直以為我是她的同類,可是……這對她來說或許也是難以忍受的打擊,畢竟那時我們都還小。”

方瑟插話道:“或許當時,她也覺得你背叛了她?”

“是啊……”夏錦衣長舒一口氣,勾起一個蒼白的笑容:“可是她卻那樣不管不顧地,從那日開始,與我漸漸疏離,最後——第一次殺了我。”她閉上眼,淚珠迸落:“以前憋在心裏,總覺得我跟她有深仇大恨,但現在說出來,卻突然覺得如釋重負,這件事本來沒那麼重要的。”

“嗯。”方瑟柔柔應著,仔細聽著。

“可是,我還是不可能原諒她。因為就在我以‘歿’的身份進入東堂後不久——你知道當時我穿得很厚——她也不知是如何發現我的,十多年前的正月初八那日,她就帶我和薑晚,進入東南的地下長廊。她說要我們在那裏等著,她給我們取一件很特別的東西。”她明明說……對不起。

“可是……”夏錦衣埋頭在方瑟的懷裏,“我們等了一個時辰,等來的卻不是她,而是火。”

她的聲音,死寂,死寂。

“無法逃離的,火海。”

一日,兩日,三日……

“後來還是薑屏,因為薑晚許久不回去,才擔心出事,正巧火勢蔓延無法撲滅,他便帶人手滅了火,趁亂救了我和薑晚。我聽見有柱子下麵有動靜,叫人挪開,就看見已經被熏壞了嗓子的胡欽,在拿著破瓦敲磚。你沒看見她當時的模樣……”

“難道炭火可以美白?”薛子明拄著下巴,盯著胡欽。

胡欽無奈地搖了搖頭,比劃著:不知道。不過那個時候我特別慘,基本上已經快死掉了,要不是錦衣姐姐發現了我,我可能成為一堆白骨,就這樣永遠被埋藏在東南荒蕪之地——之下了。

“錦衣……”方瑟沉思半晌,出言打斷:“原諒我有個不得不說的問題。”他拂去錦衣麵龐的淚珠:“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我是說如果,假設師父他就是在那場大火中遭遇不測,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夏錦衣定定看著他。

“連薑屏都能混進來,那會不會有武功更加高深的人,為了‘那件東西’……而來?”

“‘那件東西’?”夏錦衣眯起眼,目光深邃,她思忖片刻,垂眸,提起殘影,取之放入方瑟手中,示意他拆開緞帶。

紅紗層層,遮掩了一段傳承數百年的絕世奇聞。

方瑟端詳著殘影劍格之上銀灰色的花紋圖案,許久躊躇著,驚愕乃至惶恐地吐出這樣七個字:

“琉光鑒背圖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