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帶著翎羽離開王府，出了城。”夕臥垂下眼瞼，有些失落。
想到那日的驚心動魄，想到翎羽渾身是血地跌坐在廢墟裏淺笑，她就覺得快要窒息一般，那麼頹然的翎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翎羽就像是最為高高在上的存在，相比穀主暗荷，她更加敬重翎羽。
是他帶著她來到逍遙穀，是他處處關照她，是他陪伴著她在思過崖度過八年之久。想到這些過往，再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夕臥就忍不住麵紅耳赤，又羞又惱，心裏卻隱隱有一絲甜蜜。
“我尋思著你們也是出了城。”聖手鬼醫說到這裏輕輕歎了一口氣，“那些女孩子真是可憐，我年過半百，自認見識不少，可是看到她們的眼神還是會動容。蔣王真不是個好東西！那些女孩兒小的隻有十一歲，最年長的不過十五歲而已！這一生都被那個畜生毀了！”
“肉體的毀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靈的泯滅。”夕臥也跟著聖手鬼醫歎了一口氣，“她們現在在哪裏？可安頓妥當了？蔣王發現她們逃走，一定會派人搜捕。”
“老夫當然知道。”聖手鬼醫輕蔑地瞪了夕臥一眼，“你以為為師像你一樣莽撞嗎？我把她們安頓在了一處破廟裏，隨後就漸漸等待華雲城守衛放鬆警惕，然後想辦法出城。那些追捕你們的士兵已經返回了華雲城，所以我就抓緊機會，帶著那些姑娘逃出來了。”
“如此也好，她們此刻肯定非常害怕。”
“確實應該害怕。”聖手鬼醫冷哼一聲，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你可知道我從那些女孩兒嘴裏聽到了什麼消息？”
“嗯？她們會說話？她們不是被拔了舌頭嗎？”夕臥微微一驚，連忙問道。
“最年長的小女孩兒識字，用樹枝作筆寫於我看。原來那蔣王不僅好色，還有謀逆之心。”聖手鬼醫眼眸裏閃過一絲狠厲，“雖然我不喜歡獻珂那個小屁孩兒，但若是換作蔣王當皇帝，老夫第一個跳出來不答應！”
謀逆之心！從之前獲得的情報來看，孫王愛財而且吝嗇，他才是最有嫌疑的人，怎麼突然變成了蔣王？
“可有證據？”夕臥問道。
聖手鬼醫一聽，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說有沒有！那個女孩兒就是證據！她說蔣王的府裏有一件龍袍，隔三岔五就會穿著龍袍到密室與她們嬉戲，並讓她們行君王之禮。”
“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夕臥憤恨地站起來，“鬼醫，我們現在就想辦法離開華雲城，立刻啟程回帝都，告訴獻珂。”
“你要去自己去，老夫可不去！”聖手鬼醫雙手叉腰立馬轉過身，連連搖頭，“老夫是個逍遙散人，堅決不參與這些事情。你就盡管折騰吧！可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帝王家的每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你要與他們做朋友，可小心把自己的命搭上！”
“獻珂是我的朋友，他不會傷害我。”夕臥明白聖手鬼醫是在擔心自己，連忙繞過翎羽，走到聖手鬼醫旁邊，伸手抓住他的袖子開始撒嬌，“鬼醫大大，您嘴上不饒人，我可知道您心裏熱乎乎的，其實是在關心我。您放心，我與獻珂認識了十幾年，知道他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