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很輕易的就將六皇子的聲音給蓋住了。
但傅遙卻聽的清楚,直擊心底。
這樣的話,竟然是從一個八歲孩子的嘴裏說出來的,多麼淒楚悲涼。
而更淒涼的是六皇子這話並非子虛烏有,而是確有其事。
就像李元徽**,一直以來都意圖謀害太子爺一般。
李元徽的那些宿敵,也在默默的想盡辦法,要找李元徽的麻煩。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李元徽一直都有心扶持六皇子。
而李元徽費心擁護六皇子的目的也昭然若揭。
因此,想要謀害六皇子,斷李元徽念想的人,並不比想拉太子爺下馬的人少。
甚至要更多。
六皇子無辜,真真是跟著李元徽“沾光”了。
傅遙不願與六皇子繼續這個殘酷的話題,靜默了片刻才回身。
她望著六皇子,溫和的笑了笑,“殿下多慮了,您是當今的六皇子,有皇上皇後撐腰,還有丞相府撐腰,沒人敢害您。”
“敢!他們敢!我五哥當年就是被人給害死的!”
聞言,傅遙心裏“咯噔”一下。
當年被汙以謀害五皇子的罪名,含冤而終的,可是她的親姑母賢妃。
賢妃之死,是她傅氏一族災難的開始。
是傅遙最不願提起,也是心中最痛之處。
六皇子這一句話,惹得傅遙心中五味雜陳。
“三嫂,您怎麼了?”見傅遙神色有異,六皇子趕忙關懷了一句。
不知者無罪,六皇子大概不清楚,她與背負著殘害五皇子罪名的賢妃是親姑侄,縱使知道,方才的話應該也是情急之下,有口無心才說的。
傅遙自然不會與六皇子一個小孩子計較這些。
“殿下,您放心,無論如何,李丞相都會保您平安無恙的。”
“若丞相真的有用,我母妃如今就不會躺在福曦宮裏等死了,我信不過他。”
六皇子的話,叫傅遙深感意外。
聽六皇子的口氣和話中之意,仿佛與李元徽並不怎麼親近。
李元徽雖然不是六皇子的親外公,但也是與六皇子血脈相連的至親。
李元徽奸猾,深諳收買人心之道,平日裏應該沒少想法子籠絡六皇子。
可到頭來卻換來六皇子一句信不過。
傅遙也不知該說李元徽可笑,連個孩子都糊弄不了,還是該說六皇子慧眼識人,能看出李元徽這隻老狐狸靠不住。
為了一己私欲,連親生兒女和孫子孫女都能拿來拋棄和利用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原吏部尚書李榮可是李元徽的嫡長子,當初為了撇清私下大肆興修李氏陵園,逼迫在建運河改道的大罪,李元徽竟然不惜將嫡長子推出來頂罪。
嫡長子,在一個家族中多麼關鍵的人物,李元徽竟然為了自保,就輕易將其舍棄。
這就好比父子倆同時落入河中,就隻有一根救命的稻草。
李元徽卻沒有像其他父親一般舍命救子,而是撇下兒子,獨自拽著那根稻草上岸了。
那老狐狸對嫡長子都如此,對繼後和李芝蘭就更不必說了。
縱觀丞相府上的這些人,除了他李元徽自己過的活色生香,餘下的人有幾個過的好。
像李元徽這樣惡貫滿盈的混帳東西,早就該死了,為何老天爺還不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