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向對他冷言冷語的楚莘,忽然如此緊張他,那娟雅清秀的眼中,竟然泛起些許瀲灩的波光。
兆裕沒來由的心頭一熱。
“縱使斷了,我也認了。”
一聽這話,楚莘怔忪了片刻,才罵了一句,“傻子。”
隻是這兩個字,罵的一點兒都不狠。
就像是貓抓在心尖上輕輕撓了一下似的。
兆裕無言,隻管望著楚莘。
幾乎忘了自己的鼻子還在流血。
他想,倘若以後楚莘都能這般和顏悅色的待他,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另一邊臉轉過來,由得楚莘再給他一拳。
“姑娘,您快幫著看看,這鼻梁骨沒斷吧?”楚莘問傅遙。
傅遙從旁瞧了半天熱鬧,瞧的興致正高,明知兆裕的鼻梁骨無礙,她卻故意摸著下巴說:“這個還不太好說。”
見楚莘聽了這話,急的都快哭了,傅遙才鬆口,“應該沒斷,否則人早就疼的呲牙咧嘴了。不過……”
楚莘瞪大了眼睛,“姑娘明示。”
“不過,兆裕這半臉隻怕要腫上些日子,沒法見人了。”
“這……”楚莘深知,兆裕是雍王的左膀右臂,經常來往各處替雍王辦差。
眼下傷了臉,必定要耽誤不少事。
楚莘既後悔又自責,但事已至此,楚莘隻能盡量想法子彌補。
“奴婢去煮個雞蛋給他揉揉。”
傅遙聞言,一把將人拉住,“傻丫頭,你可是急糊塗了?這才受的傷怎麼能熱敷。”
“是,是得冷敷。”楚莘道,心中淩亂的很。
“我房裏風輪邊的大缸裏,還有些碎冰沒化盡,你趕緊去取來。”
楚莘得令,哪還敢耽擱,趕著就去了。
楚莘前腳剛走,兆裕後腳就預備開口說什麼。
誰知“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往前點兒,別躲著,叫我好好瞧瞧你的傷。”
盡管很不好意思,但兆裕還是聽了傅遙的話,稍稍往前湊了湊。
但顧忌著身份和男女大防的事,不敢靠太近。
傅遙到不避諱,身為醫者,若在看診的時候,心裏總是揣著防這防那的雜念。
還怎麼專心的給病患醫治。
因此,傅遙便大大方方的捏了捏兆裕的鼻梁,又按了按兆裕受傷的一邊臉。
“放心吧,骨頭都沒事,這可真是萬幸了。不過這臉,恐怕得腫上一陣子了。”
“勞傅姑娘關懷,都是小的魯莽,不知輕重,不該楚莘姑娘的事,還請傅姑娘不要責怪楚莘姑娘。”
兆裕被楚莘打的這麼慘,還反過來替楚莘說話。
兆裕這般護著楚莘,使得傅遙越發覺得,兆裕是個值得楚莘去托付的人。
隻是這兩個人,仿佛都被什麼東西給絆著了,就沒有一個肯主動往前走一步的。
看的人是真著急。
“兆裕,在你看來,我像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罰人的人嗎?”傅遙問。
兆裕搖頭,“傅姑娘是極好的人,待楚莘姑娘也很好。”
“我對楚莘是好,卻不可能一輩子都對她好,我遲早得為她找個比我待她還好,並願意一輩子都待她這樣好的人。”
傅遙覺得,她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可兆裕那邊也不知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竟然默不作聲。
傅遙心裏著急,可想著兆裕剛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實在不好激他。
於是,也就沒進而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