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天玄境是妖族淨土, 那位於極南之處的極南靈境便是三界淨土。
萬靈皆有生機。
極南靈地是這天地間靈氣最為濃鬱的地方。
生靈們每一日都過得非常歡喜,這裏就像一個大家庭, 而長生是這其中的家長。
隻是,最近這幾日, 家長的心情都不大好,用陰雲罩頂來形容也不為過。
小鬆鼠精抱著自己的栗子,躲在自家帝上洞府外頭的那顆大樹上, 小小聲地問栗子:“媳婦兒, 你知道長生大人他怎麼了嗎?”
栗子精躲在它懷裏,縮了縮小胳膊小腿兒,“不知道唉。”
“媳婦兒,我告訴你哦, 那日啊……長生大人回來的時候, 身上有別人的氣息。”小鬆鼠抱著栗子,笑眯眯地,“還有情欲的氣息。”
栗子精忽地用小胳膊捂住眼, “哎呀你!怎麼老是去嗅這些東西辣!”
小鬆鼠委屈地舔了一口媳婦,“因為那日你不見了呀。我還以為你又掉進那堆栗子裏去了, 我想嗅嗅媳婦的味道,把你找出來嘛!”
栗子精捂住臉紅了半邊身體,“好,好嘛!”
“話說回來,長生大人是不是要娶親了呢?”小鬆鼠歎了口氣,“是嫁出去還是娶進來呢?”
栗子奇怪地看它:“當然是嫁出去呀!”
“噯?為什麼啊媳婦?”
“唔……我也不知道辣, 但是長生大人就是有那種氣質!”
“哦哦,那長生大人嫁出去,咱們怎麼辦呢?”小鬆鼠握著媳婦的小短手,沉思。
栗子推了推他:“咱們當然是要跟著長生大人的呀!”
“好吧好吧。媳婦我們來玩親親!”
“唔……我,我才不要和你玩呢!”
——將上述這一幕全數圍觀的長生:“……”
唉。
長生從窗台轉身回了床榻。
倒上床。
嗅了嗅玉枕。
什麼味道都沒有,若要細說,也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勾陳的屋子,哪裏都縈繞的是他的氣息。
就像被勾陳那廝抱住一般,令人安心,也甘於沉淪。
長生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莫非隻是酒後做了一場糊塗事,就如此想著,念著。
“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啊……”長生捂著臉,腦海中全是那夜迷亂。
雖然同是仙家,但勾陳的形體趨於壯美,身體的每一塊肌理都完整有形。觸感堅硬,仿佛無堅不摧。
被那雙鐵臂抱住的話,就像被桎梏住,掙脫不了半分,不……該是說安心到不想動彈。
被貫穿的那一刻,真的疼到感覺被劈開。
但是靈魂深處卻被什麼緊緊握住,深沉的快意從丹田處湧上全身。
並非隻是身體交疊,那是靈魂的共鳴。
這也是為何仙家一旦交付身體,就必須要向天道起誓結緣的理由。
身體可以幻化許多,但靈魂終究隻有一個。
長生捂住緋紅的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如此癡迷。
就連在自己的床榻上,也能想起那些事。
他抿了抿唇,壓下腹間鼓動的欲熱。
心想,長生啊長生,你可真是無藥可救了。
彼時年少,哪裏會曾想,與那個天皇帝君有什麼牽連。
罷了罷了。
事已至此。
若是他不來找,等吾找上他,若不讓他嚐嚐吾那日後處的疼痛,吾便改名叫短生吧。
……
而這時,天宮已經被鬧翻了天。
“勾陳,朕說了,長生不能與你結緣!天道不會允許,吾也不能將這極南靈境與雷鳴之淵交給你胡鬧!”玉帝在上首,大發雷霆。
王母坐在一旁拍他的肩背,“陛下息怒。”
勾陳站在殿前,銀裝鎧甲,頗有絕不铩羽而歸的覺悟,他沉聲道:“吾是仙,長生也是仙,這有什麼不被允許的。至於極南靈境,搬來天宮不就好了。吾也可以把雷鳴之淵搬去極南。”
玉帝一拍桌:“冥頑不靈!”
“你當搬個靈境是兒戲不成!”
“你與長生隻是喝醉了酒胡亂做下的糊塗事,隻要說開了,不結緣也無礙!”玉帝擺手,憋紅了一張臉勸道:“何況,你怎麼知道長生願意與你結緣!你強迫了人,長生沒有同你在這天宮中打個天翻地覆已經是不錯了!你還得寸進尺了!”
勾陳頗不耐煩瞪他一眼,“玉帝,你少教訓吾。他打不打得過吾,你心中有數。今日吾來同你好好說,你也少給吾扯些沒邊的。”
他雄赳赳道:“隻要長生願意結緣,吾親自來把雷鳴之淵搬過去,搬過去不說,天道若是有意
見,落劫降雷吾也一並扛了。”
玉帝一瞬間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