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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別怕,有我在(1 / 3)

015 別怕,有我在

“姐,你還記得麼!咱家院子裏那條大黃狗,叫什麼來著?對,嘟嘟。因為別人家狗都是汪汪叫的,就它跟個被紮的充氣娃娃似的,嘟嘟——”

方靜竹實在是太開心了,要不是帶著任務在身不敢喝酒,但愉悅的心情就是喝茶水都能醉好麼?

這會兒幾個人在療養院對麵的一家海鮮店點了一桌子的菜,回憶滿漲了這些年缺失的溫情,她恨不能抓著姐姐的手說個三天三夜。

“靜靜,早知道你和媽都這麼想念我,我一定舍不得離開這麼久的。”李菲兒脫開方靜竹的手,那種刻意的疏離實在看起來很不自然。

一舉一動,逃不過馮寫意的眼睛。

“姐,你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方靜竹忙著給姐姐夾菜,像個殷勤的小鬆鼠。

從開始到現在,李菲兒都不曾坦白過自己到底做什麼營生,問得緊了,也就含含糊糊地咬著唇苦笑。身上的香氛和眼睛裏的風塵,讓身為警察的方靜竹不難判斷出她的難言之隱。

一個十六歲就離家出走的少女,能找到什麼樣的營生呢?

“姐這輩子算是毀了,還好靜靜你過得不錯。”

“你別這麼說,人生還長著呢。姐,不如你回家盤個小店,做點小生意吧?錢的話,我會幫你想辦法。”方靜竹見過各式各樣的失足少女,大多數人的夢想就是趁著年輕時候多賺點錢。然後回老家開個店,再找個老實人嫁了。

媽的老實人招誰惹誰了?可是方靜竹終究也隻是個普通人,在麵對至親至愛時,沒那麼多根正苗紅的道德感。

她隻希望姐姐的後半生可以不要再辛苦了。

“放心靜靜,姐自己有點積蓄。不用你操心就是了。”李菲兒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輕薄的手套抖落了一點塵灰。

“姐,手套摘了吧?”

“沒事,有點燙傷而已。”李菲兒笑笑,放下胳膊。

“那你這次回來,還走麼?我看舅媽精神比之前好多了,說不定很快就能認出你。”

“我還是得回T城一下,有點事沒處理好。等安頓好一切,我就回潮定。”

李菲兒的話讓方靜竹很是欣慰:“姐,那你跟我的車走吧。我也要去T——”

說話間,方靜竹隻覺得小腿被人狠狠踢了一下。旁邊的馮寫意端著杯子不動聲色,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方靜竹瞄了一眼桌上的小姑娘,此時正鼓著大眼睛喝果汁呢。

她想起來這離家出走的小東西當時說過,去哪都好就是不去T城。

“小妹妹,”方靜竹笑眯眯地拉了拉她的手:“你看看這個大姐姐,就是我的姐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一直很好,後來為了一點誤會,大姐姐離開好些年。”

唉,剛見麵就把表姐當反麵教材,這真的好麼?

“我沒事,我跟你們回去就是了。”白簫不叫也不說話,隻是乖乖地把臉轉向另一邊。

方靜竹覺得有點奇怪,話說今早看小姑娘的情緒就有點不太對。

不像之前那麼活絡,也沒有人來瘋了。

她再去看馮寫意,男人還是不動聲色地坐著,但緩緩開了下口:“車上位置不多,要麼我和小丫頭到後麵的貨箱?”

“啊,不用的靜靜,我可以買火車票——”

氣氛突然有點怪,方靜竹覺得——這一桌子四個人,怎麼好像各自懷心事的樣子?就她一個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裏,開心得像個小傻逼。

“那個,我去個洗手間。”方靜竹起身,故意踹了馮寫意一腳。動作不大,但她覺得男人能明白她的意思。

“馮寫意你什麼意思啊?”轉過走廊的防火梯,方靜竹把馮寫意按牆上去了,“是不是覺得我姐姐做那個的,怕影響了你白月光家的小公主?”

“你在說什麼?”馮寫意被方靜竹誤會得哭笑不得,但臉上始終沉著一股異樣的嚴肅。

“什麼叫車裏坐不下啊,這車是押運車改裝的,後麵的座位大得很。你至於這麼潔癖麼?我姐姐十幾歲就離家出走,就算誤入歧途受人欺淩,她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馮寫意,當初你救村子裏的那些姑娘時,那股正義感都去哪了?

你要是覺得跟我姐待在一起別扭,請便吧。”

“靜靜,你能聽——”

“別叫我靜靜!”方靜竹火氣還盛著,“叫我方警官。”

“你不是說,這次出來不能對任何人說你是警察麼?”馮寫意的話讓方靜竹突然崩了跟腦弦——

“我,我又沒跟別人說過!”方靜竹嘴硬。

“你跟你姐說了。”

“那……那是家人。不一樣,她是回來看我舅媽的又不知道我要去執行什麼任務。”方靜竹知道自己錯了,但還是死鴨子嘴硬。直到馮寫意認真地告訴她說:“剛才白簫親眼看到,她摘手套取零錢的時候,拇指少了一小截。”

方靜竹愣了能有十秒鍾。

“少了一截?我表姐她……她一定是早年在外麵受了欺負,她……”方靜竹說著說著,聲音越咽越小。

而馮寫意看著她的眼神也是越來越認真,越來越嚴肅。

“不可能……”攥著拳頭,方靜竹向後蹌踉了一小步,“不,這不可能的!”

“靜靜!”馮寫意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掙紮扭曲中,女人翻飛的淚水濺起濺落!

“這不可能的!我表姐她離家這麼多年,她辛苦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

“冷靜點,別出聲……別出聲!”馮寫意抱住方靜竹,單臂的力氣明明那麼微薄有限,這一次卻能把這個渾身肌肉的女漢子匝得死死的。

“姐姐隻是個小城市裏走出來的姑娘,從小跟我一樣沒有爸爸。靠著舅媽那點微薄的生意,她沒見過世麵也不敢惹是生非。小時候在學校受欺負都是我幫她出去揍人,真的,她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我……我……我真的不能相信!大叔,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別怕,有我在。”馮寫意單掌拍撫著她的背,像捋順著一隻被嚇壞的小貓。

“我沒怕……我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