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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一屍兩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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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太後越是聽下去,越是氣得臉色發白,差點一個巴掌扇到薛皇後臉上去:薛婉貞,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哀家要聽的不是這些,還說得那般順暢,看來你是沒可能與哀家一心的,是不是?

“是嗎?”太後咬著牙笑,偏偏心裏所想還不能說出來,否則豈非成了大逆不道,“依你之見,皇上是個好皇上,便該由他繼續坐在龍椅上了?”

“太後明鑒,妾身不敢妄議朝政,”薛皇後又是一驚,深深低下頭,“妾身隻是據實回稟,而且——”

“而且什麼?”太後斜了她一眼,已經不指望她會說些自己想聽的話。

薛皇後低著頭一笑,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味道,隻是太後看不到罷了,“太後恕妾身才疏學淺,妄自揣測太後心意,妾身以為,太後一直擔心皇上年輕不懂事,朝政大事托付他不得,所以才對皇上百般不放心。如今皇上將望川國治理得井井有條,子民更是對皇上稱讚有加,太後也可以放心,既然太後與皇上都是一心為望川國,那如今這樣的結果,太後可還有什麼不滿意嗎?”

她這番話一說出來,不但太後有點傻眼,連站在一邊服侍的兩名小宮女也瞪大了眼睛,像是從來不認識這個一向沉默少言、唯唯喏喏的皇後一樣,氣息都有些不順暢。

一來固然是因為薛皇後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讓人反駁不得,二來更因為她的大膽,居然敢這樣堵太後的話,她憑的什麼,可以這樣無所顧忌?

隔了好一會兒,太後才順過一口氣,嘴張了幾張,都覺得薛皇後這話不好接,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冷笑數聲,“好,很好,薛婉貞,哀家還真是小瞧了你。”

先是慕容寒枝,後是薛婉貞,一個一個都明著擺她一道,難道上天就真的不多向著她一些?

“妾身不敢,”薛皇後叩個頭,“妾身深受太後和皇上恩德,此生不忘,太後若是對妾身有何教導,妾身洗耳恭聽。”

太後瞪著她平靜如水的臉容,半晌後突然哈哈笑了兩聲,“好,很好!皇後,你做得很好,用不著哀家教導,你就知道該如何做,哀家怎麼還敢開這個口?沒事了,你回去皇上身邊侍候著就是。”今日讓薛皇後前來,算是來對了,至少知道她不跟自己一心,日後對付起端木扶搖來,也省得多這一份顧忌。

“是,妾身告退。”看出太後臉色不善,薛皇後眉眼之間有明顯的憂色,但她自知人微言輕,也勸不得太後,施禮之後,退了出來。

絲竹跟在薛皇後一側,嘴角的笑很奇怪。

薛皇後瞄了她一眼,不悅道,“大白天的,你鬼笑些什麼?本宮被太後訓斥,你很得意嗎?”

“奴婢怎敢,”絲竹打個哈哈,“皇後娘娘這話可沒說著,方才盡是娘娘訓斥太後了,太後說得出什麼來?”

“閉嘴!”薛皇後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經過,這才稍稍放心,經而板起臉道,“絲竹,這宮裏可不比外頭,說話做事都要防範一二,不然若是有什麼話傳到太後耳朵裏,縱使是本宮,也保你不得,知道嗎”

“是,奴婢知道。”絲竹吐了吐舌頭,乖巧地應一聲,“奴婢也就跟娘娘說這話,旁人麵前,奴婢知道分寸的。”

薛皇後麵色這才緩了緩,“走吧。”

承恩殿上,絲竹一字不漏地將太後與薛皇後的對話稟報給端木扶搖——自打薛皇後與端木扶搖行了夫妻之禮,慕容寒枝便私下找絲竹談了一番,讓她多多看顧薛皇後,包括太後若是召見薛皇後,會說些什麼。

本來絲竹對薛皇後就是一力維護,雖說這樣瞞著薛皇後向皇上稟報,好像有些不太好,但慕容寒枝卻告訴她,這樣是為薛皇後好,萬一太後對薛皇後起歹念,他們也好早做防範。絲竹年紀小,心思也直,一時想不到多處去,還真就答應了。

聽完她的轉述,慕容寒枝眉眼含笑,看向端木扶搖,那意思就是:如何?

端木扶搖摸了下鼻子,“絲竹,你做得很好,今日之事不必告訴皇後,不過你可提點她,太後此番肯定氣得厲害,讓她小心別著了太後的道兒,沒什麼事別出門,如果太後再召見她,叫她來知會朕一聲,聽著了?”

聽出皇上對薛皇後的百般維護和在意,絲竹簡直喜不自禁,乖巧地應一聲,“奴婢聽著了,謝皇上恩典。”這下好啦,有皇上護著,看誰還能動皇後娘娘一根頭發!

“去吧。”

“奴婢告退。”

看她出去,慕容寒枝抿著唇直樂,“皇上這回可該感激我了吧?若不是我撮合皇上跟皇後,這麼有膽識、有見地的好女子,可就便宜了別人啦。”

“我感激你又不隻這一件事,你又何必尋我開心,”端木扶搖白她一眼,不過,能得薛皇後這般相待,他也確實放下心來,“不過我擔心太後不會就這麼算了,需得提防她出狠招才行。”

慕容寒枝斂去笑容,點點頭,“說的是,皇上方才也提點過絲竹了,不過這樣還不夠,派一隊侍衛過去守護吧,以防萬一。”

端木扶搖也不反對,即刻差人去辦,薛皇後得知他這般護著自己,自是歡喜不已,暗道絕不能辜負了皇上一番心意不提。

沒了慕容寒枝的幫忙,沒了薛皇後一家的後台,太後這才真正感覺到了一絲恐慌,盡管姚承望一直在暗中聯絡朝臣,準備起事,但在缺少她那些心腹的情況之下,這力量就顯得太過薄弱,她自己看一看,都覺得有些可笑:用這些殘兵敗將去對付風頭正盛的端木扶搖,不等同於以卵擊石嗎?

在郇妃的孩子還沒有出生的情況之下,各方誰都沒有輕舉妄動,局麵又跟之前一樣,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之中。端木扶搖和慕容寒枝當然知道太後在等什麼,可太後沒有什麼動作,他們也不可能公然以下犯上,雖時時擔憂,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然而令所有人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局麵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打破了:郇妃因為身子沉了,行動不便,夜裏起來如廁時,絆到紗帳,狠狠摔在了地上,登時腹痛如絞,下體血流如注,好不嚇人!

侍女顧不上這是在半夜,沒命地跑去向太後報告,“太後!不好了,不好了!郇妃娘娘她、她——”

太後現在最緊張的就是郇妃,一聽她有事,登時臉色大變,驚問,“怎麼了?”

“她摔、摔了,流、流了很多血。”

“什麼?”太後臉色慘變,腦子裏更是轟然作響,快要暈過去,“你們、你們怎麼能……快、快宣太醫!”她竭力保持著清醒,暗暗祈禱上天,但願還來得及!

“是、是,太後!”侍女不敢怠慢,立刻起身,飛也似地跑去請太醫。

太後顫顫巍巍的,路都走不穩,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看上去也怪可憐的。等她在侍女扶持之下,一步三晃到郇妃那邊,太醫早就到了,正急得滿頭大汗。郇妃躺在床上,不住地痛叫,自她下體流出的血已經染紅了大半的被褥,情形恐怖之至。

“怎麼樣了?”太後一見這樣子,心先涼了半截,“太醫,孩子可好?”這時候她隻記掛著孩子,都不先問一問郇妃怎麼樣。

太醫回過頭,兩隻手上沾滿了鮮血,臉容都有些扭曲,“太後,郇妃她、她動了胎氣,這、這恐怕凶多吉少……”

“不行!”期盼了這麼久,隱忍了這麼久,太後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顧不上什麼儀態,尖聲大叫,一把抓住太醫的衣襟,“哀家說不行,聽到沒有?救那個孩子,哀家要那個孩子,你聽到沒有?”

“是、是。”太醫暗暗叫苦連連,可又不敢多說,轉身進去忙活。

太後眼前一陣黑暗,身子晃蕩著,侍女趕緊扶她坐到外間椅子上,替她捶背順氣。她緩了緩,眼前才又清晰起來,不禁咬緊了牙,“不能有事……孩子不能有事!”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否則她就什麼都沒完了。

“啊!”郇妃發出聲聲扭曲到極致的慘叫,腹中疼得像是有萬把鋼刀在翻攪,她似乎可以感受得到,孩子正掙紮著想要到人世上來,偏偏擺脫不了娘親的束縛,“……”

進進出出的宮女被這可怖的樣子嚇得手腳發軟,一盆一盆血水端出去,一盆一盆幹淨的水再端進來,太醫使盡渾身解數,卻不見一點效果,他都快哭出來了。

就這樣折騰了兩個時辰,眼看著郇妃的氣息越來越弱,因為過度的喊叫,她嗓子已嘶啞,幾乎發不出聲音,孩子卻還是生不下來。

太後由最初的憤怒、焦急,到現在的無力,整張臉也成了慘白色,“生下來沒有?”除了機械地重複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吧。

便是在這生不如死的時候,一名侍女想起什麼,戰戰兢兢地稟報,“太、太後恕奴婢、奴婢死罪,奴婢想也許隻有鳳姑娘……”她是太後身邊的人,當然知道如今太後跟鳳姑娘一夥勢不兩立,找鳳姑娘來救人,無異於與虎謀皮。可話又說回來,鳳姑娘的醫術人人盡知,相信除了她,沒人救得了郇妃。

“她?”太後冷冷瞄了侍女一眼,倒沒怎樣生氣,“誰知道她肯是不肯,等等再說。”不可否認的,侍女的話提醒了她,可她也有著同樣的擔憂,也是想著能不用到慕容寒枝就不用,免得將來還得記人家這份恩情。

再過了半個時辰,太醫渾身冷汗地過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聲嘶力竭的,“太後恕罪!臣該死!臣該死!郇妃娘娘這樣,臣、臣無能為力。”

太後臉色慘變,可她揚高的手卻沒有打下去,而是頹然落下,“再去試試,如果孩子有何不妥,你們都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