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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大富進來說：“這麼高興？小瑞，明天的火車票，要到縣裏去轉火車。”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夏悅梔很是傷感：“你們走後，就剩我和小屁孩老四了。一點都不好玩了。”
“你才小屁孩。”趙逸雲不滿：“到時你們都走了，剩我一個，我都沒說淒涼。”
“走？老三要去哪？”佟瑞不懈。
“老大你還不知道嗎？”趙逸雲撅著嘴巴說：“兩年後，老三也要嫁作他人婦。”
“嫁誰？兩年，十五歲？”佟瑞吃驚，這個世界腫麼了。
“林海啊，聽說林海的父母在國外買了房子，嘖嘖，這輩子要見老三怕是難了。”趙逸雲說。
“老三……”佟瑞擔憂地看著夏悅梔，看著自己的姐妹們一個個分離開來，心裏真不是滋味。
“沒事。”夏悅梔倒是很樂觀：“誰知道兩年後會發生什麼事呢，是不是？”
夜，圓形飯桌，坐著四個人，像是開家庭會議的樣子。
“小勒啊，你們從小就彼此喜歡，我那時反對，是因為你們還小，我怕你們不懂。現在既然都這樣了，我就把小瑞交給你了。”佟爸簡明扼要地說。
“佟叔，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佟瑞好。非常感謝你給我一個這麼好的老婆。我爸媽說，等小孩出世，會過來廣東這邊，滿月酒和喜酒一起辦。結婚證就等佟瑞年齡到了，立馬辦。”勒大富說，難掩臉上的興奮。
“別的不說，你那個母親……”佟爸沉吟著，眼帶憂慮地看著佟瑞。
梅嫂說：“要不，我陪佟瑞去吧。”
“孩子大了，你顧得了她一時，顧得了她一輩子？”佟爸語帶責備：“你走了，漢青怎麼辦？”
“跟你過啊。我去深圳這些天，你們爺倆不是過得很好麼。”梅嫂說，眼看佟爸是不會同意的了，再加上想到佟瑞有婆婆在，自己一個不明身份的人過去，確也是不方便，隻好作罷。
“小瑞。”梅嫂掏出一個銀行卡：“這是你們給漢青讀書用的那一萬元，是你的也好，是你爸的也好，現在就交還給你，你生寶寶花銷大著呢。”
“不要。我有錢，這些年打工攢下的錢，再加上在股市上也賺了些。”麵對梅嫂對經濟的關切，佟瑞隻好撒謊。
“梅姨，還有我呢，我會養著佟瑞。隻要我有一口粥喝，就有她佟瑞的一碗飯吃。”勒大富趕忙表態，心裏卻想你們父女倆真慷慨，給一個不算家人的外人這麼多的錢，這得是他勒大富幾年才能賺到的一筆錢。現在他和佟瑞是一家人了，對於佟瑞這些年存下多少錢，雖說不知道，但從這麼大手筆給別人錢看來，該是不少吧。對於自己能否給佟瑞幸福的不安，此刻又加劇了些。
趁梅嫂在廚房裏做宵夜，隻有兩個人在的機會，佟瑞悄悄問她會不會和佟爸在一起。
“不會。”梅嫂笑著說：“傻孩子，我要等漢青他爸出來，給漢青一個交代。你放心，你去貴州，我會一如既往地照顧你爸。隻是你到貴州，人生地不熟的，要照顧好自己。婆婆是長輩，能讓的話，就盡量讓著，不要和老人較真……”
在姐妹們的淚花飛濺中，佟瑞坐在車上，看著熟悉的建築物飛逝而過，眼簾裏還留著佟爸疲憊的臉容，和他頭上出現的零星白發。身旁是簡化成兩個行李箱的衣物。
“你的第一次，就是給了大寬吧？”勒大富壓低著聲音，耳語地問她。
佟瑞愣了愣，沉浸在傷感中的她完全沒想到勒大富會在這個時候問這麼一個敏感的問題。
“是……”她回答，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機械的麻木。勒大富啊勒大富，你終是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