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之雖然拿到了駕照，但是還沒買車，一直沒忙過來，季容白早在過年當天晚上就給她訂了一輛紅色的甲殼蟲，正好今天早上送過來了。他看了看表，正好。
陶知之正拉著團子站在小區門口打車，沒想到因為是年關，好多司機都還沒開始上班呢，而且很不好打。等了一陣都沒能打到空車，隻能掃興的拉著團子一直等著。
團子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羊絨衣在裏麵，外麵是淺藍色和白色相間的防風服，小孩子看上去別提多精神了，除了那一臉麵無表情的樣子之外。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陶知之的兒子呢。
季容白特地繞了一圈才把新車給開到了陶知之跟前，吹了吹口哨，“美女，打車麼。”
陶知之愣愣的看著季容白，又看了一眼紅色的甲殼蟲，“你又買新車了？”
“送你的，過年禮物。”季容白笑得像偷腥的貓，晃了晃手裏的鑰匙……他特意讓人配了兩把。
陶知之無奈，就知道這人不會安安分分的等在家裏，真是一分一秒都舍不得跟她分開？
“季二少爺，你好粘人。”陶知之費勁的把團子放上座位，然後軟聲問他，“團子，你說這個叔叔是不是太粘姐姐了。”
叔叔？姐姐？這輩分！
季容白黑了臉，“是哥哥！”
“可你比小舅舅也小不了幾歲！”陶知之據理力爭，跟著坐進車子裏，拉著團子的小手，軟綿綿的，手感很好，“團子你說是不是呀？”
團子是不太愛說話，而不是聾子，好半天他竟然開口了，潔白的牙齒露出了幾顆，聲音還有點啞，又小又慢的，“大哥哥……”
季容白一聽，腳下一晃，樂歪了，“他剛才說話了？哎，真聽話！”
陶知之橫了一眼季容白，“團子又不是啞巴，怎麼不會說話？”
季容白不跟她爭，隻是把另外一把車鑰匙遞到陶知之麵前，“這車，喜歡嗎。”
“勉勉強強吧。”甲殼蟲的市場價陶知之不是不清楚，可是她不會扭扭捏捏的說什麼，太貴重了不能收之類的話，季二少爺錢多花不完，她怎麼不幫他花一下呢，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和季容白計較這些，因為……她和季容白會長久下去。
季容白看陶知之那表情就知道她心裏有些驚喜的，倒是投其所好了，因為陶知之剛拿到駕照沒多久，還沒買車，他正好逮著這個機會了，借花獻佛。
她打量了一下這個新車，“怎麼沒新車的味道？”
“讓他們開著窗戶擱了兩天，專門還用茶葉除了味。”季容白知道陶知之不喜歡汽車的味道，早早的做了準備。
陶知之抿嘴微笑，“這麼細心？”
難得她打趣，季容白低低一笑，“你是我媳婦兒，我不對你用心我對誰用心？”
季二少爺正要顯擺顯擺自己的能耐，回頭就發現團子小少爺已經把陶知之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了。陶知之手裏拿著餅幹，團子抱著她的手，慢悠悠的啃。這小屁孩兒，多大了還要人喂？
到了商場，團子一手牽著陶知之，一手牽著季容白，看上去真真像極了一家三口，季二少爺忍不住嫉妒心爆表，如果他們倆有孩子……
“來，團子，看看這件，好看嗎。”陶知之比了比手裏的一件黑色豎領小風衣。
團子看了兩眼，眼神就飄到別的地方去了。
“團子不喜歡……那這件？”換了件卡其色的短款加絨衛衣，簡單大氣，料子還不錯。
團子的眼神沒飄了，看來是喜歡。陶知之立刻讓售貨員把團子帶過去換衣服。
“複雜一點的款式團子都不喜歡，反而是簡單一點的，他好像更喜歡。”
季容白若有所思的說著。陶知之笑著點點頭，“團子沒出來買過衣服。都是小舅舅在派人按著他的碼子買一堆回去讓團子自己穿。”
等到團子出來，小家夥臉都皺起來了，好像有哪裏不舒服，陶知之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帽子還在裏麵。
正要給他弄一下，就聽見遠遠的一聲，“知之！”口氣中還帶著驚喜。
季容白一聽這聲音，臉色就沉了下去，不是梁輝還能是誰。
“你怎麼在這兒。”
“噢，我帶侄兒來買衣服，你……這是……”梁輝笑得溫和，好似改頭換麵一般，看到季容白也不再劍拔弩張，陶知之猜測梁輝大概是終於放棄了吧？一下子心防又放下了不少。
“這是我小舅舅的兒子，叫團子。”
團子蹬蹬蹬的走到陶知之的腳邊，就那麼麵無表情的看著梁輝，也不說話。
“真可愛。”梁輝蹲下去摸了摸團子的頭，似乎還有些感慨，“就是你那個小舅舅……”
“是啊。”陶知之心中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一眨眼你小舅舅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噢，對了，季先生還不知道吧，知之肯定沒跟你說過，她的初戀是她小舅舅呢。”
“梁輝，你說什麼呢你！”陶知之一聽就覺得腦袋有些發疼，每次見麵梁輝都說些有的沒的，讓陶知之和季容白兩人有過不少矛盾，還以為這次不一樣了，這人識時務了，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
梁輝故作驚訝，“我以為你不介意……畢竟你現在喜歡的人，是季先生，不是嗎。”
即便是她的前男友，或者是她的初戀，那又有什麼關係？
季容白聽了臉色有些不好，“初戀？”
陶知之不自然的偏開頭，扯開一個笑容，“你別聽梁輝瞎說。”
“知之，我可是記得，你是個敢作敢當的女人。”梁輝斯斯文文的笑了一聲，“算了，當我沒說吧。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順耳。”
言罷，他牽著另外一個小孩子錯身而過，那一瞬間，他臉上苦澀的笑容中還帶著點得逞。
因為先前的綁架事件，項磊依舊被封殺著，自己也沒了那個氣量，再去和季容白爭什麼，他……根本爭不過。一切的主導權，都在季容白的手裏，關於這一點，梁輝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不甘心。他永不甘心。
即便得不到她，他也會盡可能的讓兩人產生矛盾，隻有季容白和陶知之有矛盾，他心裏才會好受。
季容白倒是沒有生氣的意思，隻是探究起來，眼神很認真，“知之，你的初戀……真是你小舅舅？”
“什麼初戀啊，那時候根本不懂愛。”陶知之一提起這個事情就覺得特尷尬。
所謂年少輕狂少不更事的，陶知之壓根不肯承認有那麼一段情。要真是喜歡小舅舅，那不是……“也就是說你真的喜歡過你的小舅舅？”季容白步步緊逼陶知之，摟著她的腰肢微微用力。
團子呆呆的看著好像在吵架又好像沒有在吵架的兩人，玩起了衣擺。
“唔……沒……我就是從小就很崇拜我小舅舅，以前不懂事。”陶知之輕描淡寫的掩蓋過去。
就聽見季容白握拳在嘴邊輕咳著笑了兩聲，“知之，崇拜不是愛。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的夏天，你喝醉了酒，安慰了一個同樣失戀的男人。”
“什麼？”陶知之有些不明所以。
季容白當然知道她可能不記得了，但是他查過，陶知之那時候正是大一，還沒有和梁輝在一起，為什麼會去買醉？為什麼會說自己也失戀了？這個疑問，一直放在了季容白的心裏，直到今天，似乎才明白了一點。
“那一年我和瞿思思分手，坐在酒吧外麵，無處可去，你也喝醉了，來安慰我。”
“真的？”陶知之看季容白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編故事。
“還記得你當時說了什麼嗎。你說，不就是個女人麼，為了個女人讓自己這麼頹廢，活該被甩。”
倒像是自己會說出來的話。陶知之一愣，怎麼覺得好像真的是自己說過的話？
“知之，你大概不記得了，那以後，我就辦了‘上善’。如果沒有你……”
今天梁輝的話，隻是一個契機，季容白老早就想告訴陶知之，他其實早就見過她了。隻是那時候一直不知道姓名而已。
“不過那時候你說，你也失戀了……是麼。”說到最後，季二少爺的毛又豎了起來，他眯了眯眼，用他危險的眼神看著陶知之。
陶知之幹笑了兩聲往後退了一步，她好像……是有那麼一回，去酒吧買醉，當時的心情就跟失戀差不多，好像還真發生了和誰在街頭說話的事情，隻是年代久遠，她早就記不清楚了。
“媳婦兒，怎麼你的情史還這麼多……呢。”季容白向前一步逼近陶知之。
陶知之拉著團子一步一步往後麵退，“季二少爺的情史也不比我少啊。”
“這麼說來……你承認了？”季容白渾身都散發除了危險的氣場，讓陶知之覺得有些壓迫。
陶知之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隻能討好的湊過去拉了拉季容白的衣袖，“團子還在這兒呢，有什麼咱們回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