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周煜的肩膀上安靜下來，短暫的情緒失控期已經結束。
周煜開始嚐試著用手輕敲我的膝蓋，然後問我：“疼嗎？”
我搖搖頭。
低著頭不敢去看周煜的眼睛，因為我害怕會在那裏看到絕望。
他讓我伸直雙腿坐在地上，然後開始用手指在我膝蓋的周圍按揉。起初並沒有什麼反應，揉了幾次之後，突然一根神經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疼！”我幾乎出口。既是因為疼更是因為再次有了知覺的興奮。
“呼。”周煜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用手擦了一下額頭：“應該隻是短暫的神經麻痹，不會讓人終身殘疾的，放心吧！”
他嘴裏說出來的“放心吧”三個字，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臉上還掛著淚水，嘴角卻已經翹起來老高。
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就隻是看著周煜傻嗬嗬的樂。
“現在會笑了，剛才是誰哭的那麼凶。”
我吐了吐舌頭，將笑容全部都收了回來。我本來也想諷刺他的，現在有臉在這說我，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緊張的額頭上全是汗。可稍微一想，覺得這話要是說出來好像有點難為情，不像是朋友之前的拌嘴，倒有點小情侶之間打情罵俏的嫌疑。
於是閉上嘴不在言語。
“除了膝蓋……和臉，還有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周煜的目光在我的臉上稍有停留，發現我也在用同樣的方式回看著他之後迅速的轉移開。
挨了班花那麼多的巴掌，我的臉恐怕現在早已經腫成了兩個饅頭，不用看我也知道，就我這張好的時候也不算漂亮的臉，現在已經是慘不忍怒，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否則周煜也不會是那個眼神了。
“在沒有了。”我回答。
然而小腹還是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我隻能咬著牙忍著。要讓我說出口反倒覺得有點難於啟齒，很擔心會被周煜追問。
好在這不是外在的傷口，隻要我稍微堅持一下，周煜還是很難察覺到異常的。
“我先帶你回來。”他起身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裹在我的身上。
“我不能跟你回去。”如此狼狽，我怎麼好意思回家。在說要是被南榮裏看到，又注定要有一場風波。
周煜幫我把大衣裹好之後，一彎腰把我打橫抱在懷中：“你爸帶著我媽出差了，要下周才回來。”
兩個人都不在家，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他一直抱著我真的沒關係嗎？我可不是那些整天嚷著減肥的小姑娘，雖然看上去不胖，體重還是有的。
“我可以自己走的。”我窩在他的懷裏低聲說道。
周煜已經抱著我出了教學樓的大門，天空中沒有星星，隻有一彎新月，如勾。
“你要是不害怕自己的後半生變成殘廢，堅持要自己下來走，我是無所謂。”
我就知道，擔心他受累，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不用我自己走路再好不過了，渾身酸疼，就算是走也沒有多少力氣。
眼看要到校門口的值班室了，他卻突然停下來很認真的說了一句：“你以後該減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