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進入職場的時間尚淺，卻也知道，大老板沒有幾個是和藹可親的。他們的統一表情就是不管在到誰都板著一張臉。
不苟言笑是他們的招牌。
蘇宇衡也是如此。
一上午的時間，從他辦公室進進出出的人，都受到他氣氛的傳染，也都是帶著一副不苟言笑的麵具。反倒是看的我心裏苦悶。
好不容易挨到午飯的時間，正打算去犒勞自己一頓大餐，桌上的辦公電話就響了。並且是來自總經理辦公室的專線。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他都沒事，到了午休的時間卻叫我進去。蘇宇衡擺明了是在我麵前擺老板的架子。不過擺就擺吧，誰讓我現在是他手下的小職員呢。
“怎麼樣，還能適應嗎？”我進門之後，蘇宇衡很自然的詢問。
人來人往，熱鬧了一上午的總經理辦公室，終於在這個時候有了片刻的安寧。蘇宇衡坐在辦公桌的後麵，臉上稍顯疲倦。
蘇宇衡是一個不太善於在外人麵前流露自己情緒的人，尤其是在麵對工作的時候。顯然他自己也還沒有完全適應我們兩個之間的雙重身份。
“嗯，還好。”我從來沒有接觸過他的工作，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辛苦，不免就有了些沒有辦法表達的心疼。
“一起吃飯吧？”
我想蘇宇衡大概是忙昏了頭，明知道我現在身份尷尬，怎麼可能單獨和他出去吃飯。說好的在公司隻是正常的同事關係，他怎麼自己到不遵守了。
“既然不能一起出去吃，那你就去買回來吧。”蘇宇衡說完報了幾樣他自己想吃的菜。
這難道也是身為他的助理每天必須要完成的工作之一嗎？我雖然心裏懷疑，嘴上倒也不敢問，因為決定權掌握在蘇宇衡的手裏。他想怎麼回答都行。
我為了要幫他買午餐，跑了很遠的路。等我提著東西大汗淋漓的出現在他辦公室的時候，他才看著氣喘籲籲的我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其實我說的這些東西，公司的餐廳都有。”
以前在新聞裏看到相關的報道，說現在的白領普遍工作壓力過大，甚至有很多年輕人因此患上抑鬱症。我當時還說是這些報道誇大其詞，不過是一份工作而已，不至於吧。現在輪到自己進入職場，才真的算是明白，白領的確不容易當。
你以為自己不過是出賣勞動力，然後每個月領取同等金額的報仇。可老板想得卻是，如何在你身上壓榨出遠遠超過他應付報仇的勞動來。
如果換做在家裏，我隻怕是早就忍不住要和他嚷起來了，可眼下是在辦公室，就隻能忍著。
“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急什麼，陪我吃完了再走。”
蘇宇衡起身做到一邊的沙發上，拍了一下自己的腿：“過來，做到我這裏來。”
剛才能忍是我記掛著深處的場合和身份，現在看他這副樣子，我能忍下來全靠自己的修養。
“謝謝老板關心，我不餓。先出去了。”
再留下來，蘇宇衡指不定又怎麼變著法的折磨人呢。還是趁早走的好。
“你既然都叫我老板了，那我好像並沒有說你可以走吧？”
我相信絕對不是我修養不夠好，完全是因為蘇宇衡太沒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