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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凡這樣說著，臉上的憔悴忽然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閃爍的神采。
林宇凡可以這樣想，我的心踏實了許多。最起碼說明，到現在為止，林宇凡還沒有被擊垮。
他還有鬥誌，想著一點一點地翻身。
“隻要你和時歸好好地，我就放心了。”林宇凡抱著我，用下巴頦兒抵了抵我的肩窩，“八點聽話，我媽和我妹妹，還有我外甥女林陶真，現在都去了新加坡，我沒征求你的意見，所以也沒說小時歸的事，你過去以後，如果有需要，就去找她們。”
林宇凡告訴我，他已經安排了一個姓夏的律師為我安排去新加坡以後的一切，包括時歸上幼兒園的事等等。
“你把我和時歸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你自己呢，你是怎麼安排你自己的？”我抱著林宇凡，摸索著他的後背，又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
心疼得無法形容。如果我們麵前有第三條路，那麼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三條路，隻是，沒有。
林宇凡的身體向後撤了撤，深情的看著我，眼睛裏又出現讓我無法形容的，說不出的讓我難受的東西。
他咬著唇，似乎要把某種情緒抑製住，“其實，我又何嚐願意與你們分開……”
林宇凡的聲音哽咽了。
“那就別分開啊！林宇凡，我告訴你，你這次要是把我趕走，就一輩子也別想見到我了！”我一激動，“嘴毒”的毛病又犯了。
林宇凡不說話，伸出手來捂住了我的嘴。
他看了我一會兒，猛地把我再一次地摟在了懷裏，“八點，我向你保證，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把你和兒子照顧得好好的，不讓你們跟著我受罪……”
“我不要來生，來生變什麼我都不知道，我隻要今生！今生我就要你把我和兒子照顧得好好的……”我說著話，竟然忍住不放聲了。
林宇凡拍著我的後背，任由我放聲地哭著，醫生護士進來看看我們，又悄悄地關上門出去了。
我的哭聲，由放聲變為小聲，由小聲又變成哽咽，由哽咽又變成抽泣……
林宇凡抱著我，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似乎要搗碎我的骨頭，把我揉碎進他的身體中。
宋阿姨進來的時候，我們就那樣抱著。
直到我看見了宋阿姨，不好意思地叫了聲“宋阿姨”，林宇凡才鬆開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大拇指抹了一下我臉頰的淚花，然後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林宇凡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的心瞬間炸裂成無數的碎片。
我坐在那裏，像一個空心人。
許久，宋阿姨過來，幫我把枕頭弄平整，然後用臉盆給我端了一盆水過來，拿一條毛巾洗了洗，擰幹遞給我，“擦擦臉吧。”
我接過毛巾擦著臉，可是臉卻怎麼也擦不幹，因為我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我想到林宇凡這個時候，可能走到院子裏了，於是我飛一般地下了床，跑到窗戶那裏，扒著窗戶往下看，夜涼如水，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