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騫麵色陰沉沉的，沒應聲。
屋子裏的氣氛太壓抑，溫燦星又拉了拉他的手。
祁騫轉過頭看他，“有沒有不開心？”
“沒有……”
溫燦星拽著他的手，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下，“先吃早飯。”
買來的早餐品種很多，他往裏拿了一個雞蛋餅。
祁騫反握住他的手，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燦星讓他握著，自顧自地吃早餐。
兩人吃早飯的時候，護工進來了一趟，老頭兒現在不能自主進食，隻打著點滴維持，依舊昏睡著，沒有蘇醒的跡象，但是所幸生命體征還算平穩。
上午的時候，祁騫牽著溫燦星在醫院附近逛了幾圈。
祁騫亂七八糟地跟他說了些他小時候的事，讓溫燦星不用在意剛才大姨說的那些話。
說完了，靜了幾秒又說，“
，不用在意別的。”
男人難得說這種話。
溫燦星聽著，扭頭看了他一眼。
祁騫說完，好像也覺得有些不自在，扭頭看向路邊的落葉。
溫燦星忍住笑嗯了一聲，點點頭。
他低頭看著小道上整齊排列著的紅色地磚，感受著兩人手掌相握的溫度。
下午，溫燦星原本偷偷取消了回學校的車票，想幹脆多留兩天，結果到了傍晚，祁騫就把他拉上車，載去車站了。
到車站停完車，祁騫湊過去，伸手把賭氣望向窗外的小孩轉過來，溫柔地貼上去，帶著些不舍。
好一會兒，溫燦星推推他。
兩人好不容易分開，狹小的空間裏發出細密的水聲。
小孩抬眼看著他，眼裏似乎還沒消氣。
祁騫看著他濡濕的嘴唇，有些粉。
喉頭上下動了動，又湊了過去。
溫燦星伸手抵住他，撇開頭不給親，“快發車了。”
祁騫抿了抿唇，克製地往後退開，“去學校吧，這邊不用擔心。”
“嗯，”溫燦星除卻臉有些紅，神色正常地背著包下了車，合上門前一秒，稍微彎腰看向坐在駕駛座的祁騫，“再次再……”
溫燦星頓了頓，視線落到男人的唇上，吐出最後一個字，“見。”
隨後，合上了車門。
祁騫看著他瀟灑地背著包進了候車室，忍不住笑了聲。
溫燦星坐上高鐵的時候，車窗外的天已經暗下來，列車飛速掠過一盞一盞的昏黃的燈。
他撐著下巴往外看，今日在醫院的畫麵一幕一幕湧上來。
之前隱隱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焦躁感，在今天對方親屬出現在兩人麵前時，終於被清晰地勾勒出來。
但親人的反對是意料之中的。
當時隻不過是覺得，終於來了。
他對親人的概念向來是淺薄的，但祁騫不是。
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親情和愛情之間，最後會變成一道選擇題。
腦海裏的想法繞來繞去，最後還是繞到了祁騫在醫院樓下別別扭扭地給他說的那句話上。
溫燦星閉上眼睛睡覺，決定不再想。
作為大一新生，剛開學的生活正處於混亂的時候，偌大的校園還沒摸清，就要在各幢樓裏尋找開會、聽講座的教室。
周四上午滿課，下午又被安排去聽了一下午的講座。
聽講座的時候，李由握著手機湊過來，“這幾家飯店，你覺得哪個看起來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