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噩夢，她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童夕說完之後病房中便再次陷入了寂靜，隻是這次的寂靜中還夾雜著讓人壓抑的鬱氣，醫生終於沒有再勸，歎了口氣離開了病房。
“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過了多久，這寂靜才被一聲詢問打破。
童夕循聲轉頭，正正對上霍均堯的目光。
後者的眸子如一潭深水，黝黑無比，其中像什麼都沒有，可任誰看了都會感到危險，更像是孕育著滿滿的風暴。
童夕下意識的收回目光，卻並不想配合：“跟你沒關係。”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能決定的，”霍均堯臉色難看，“討債公司，早產，還有什麼，你還瞞了我什麼？”
上次他逼問時童夕隻說自己被討債公司嚇得早產，卻沒說大出血差點連孩子都沒了。
他想不出童夕當時有多絕望，有多想找一個依靠，可他知道，等她自己挺過那段時間後，隻怕再也不像之前那樣需要他了。
童夕卻不知道眼前人思維發散到了哪兒去，隻是看著這人她總能想起當初的絕望，自然便沒了好臉：“過去的事情了，霍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四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霍均堯這次卻沒因為童夕的態度停下追問，他甚至死死盯了童夕的雙眼，不讓她有絲毫逃避的機會：“你告訴我，或者我讓人去查，總能知道的。”
當初還沒說破的時候，霍均堯其實就是這樣的，她的什麼事他都要知道，童夕一度以為是自己在對方心中太重要了，後來才意識到，對方可能隻是想從她這兒探聽童家的動向。
時過境遷，這麼多年後再次看到這樣的霍均堯，童夕隻覺心中憋堵得難受，驟然起了惡劣的心思。
“四年前啊，我說過了，童家欠的債落在了我身上，其實那次也不是第一次被討債公司堵上門了。”
“前期的時候經驗不足，東躲西藏還是會被找到，腿就是那時候被打斷的。”
“被堵在那條小巷子裏的時候，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還妄想過你會突然出現，帶著我離開。”
“以前你經常要我跳舞的，可我總覺得不好意思，那次我就想啊，”童夕的聲音中帶了期望，“如果你真的來了，回家我就跳舞給你看。”
“後來身子漸漸沉了，我也學會了怎麼躲開那些人，便租了間房子。”
童夕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回憶當年的事情，又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甚至說到“學會躲開追債人”的時候還輕笑了下，霍均堯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但任誰大半夜房間裏被丟進鞭炮都會害怕吧，我當時預產期將近，大半夜被嚇的動了胎氣，幸好被驚醒了的鄰居送進了醫院，可後來的大出血還是讓我差點死掉。”
童夕略挑釁的看向霍均堯：“心心是我的命，你知不知道？”而我沒有第二條命折騰了。
她之前不想說這些事，是覺得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現在選擇說出來，則是純粹的不想看霍均堯一無所知隨意猜測，當然，如果這些事能給他添點堵就更好了。
可霍均堯卻並未如她預想中那樣反應——或者說她根本也沒想過霍均堯會如何反應，男人隻是在她病床前沉默了半晌，隨後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他剛走出門，就被劉叔攔住去路，劉叔躊躇片刻，才道：“童小姐昏倒，是沈小姐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