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雅始終都沒有從醫院門口那個突發事故中回過神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變故,一輛車子,像是瘋了似的一直盯著紀詩琪撞,想要置她於死地。
靳元彬下車拉走紀詩琪的照片,被躲在暗處一直觀察他們的水清雅拍到了。
她隨後就跟封先生打了電話。
一通敘述之後,封先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是,兩輛車子都已經開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電話那頭顯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低地說了聲:“我知道了。”
繼而電話被掛斷。
水清雅依舊把手機貼在耳邊,呆滯地望著路沿,她一直在想,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一直稱呼為封先生的男人,就是澤天文化公司的老總——封澤。
封澤是知道一切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冷靜。
從水清雅告訴他接到一個女孩的電話聲稱是紀詩琪妹妹之後,他就順著這個電話號碼,查出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紀詩琪的父親就是程文海,這個男人,從偏遠的山村來,娶了紀詩琪的母親之後生下紀詩琪沒多久,就和一個家庭條件不錯的女人走到了一塊。
那個女人就是沈新梅,她的父親是某大學的校長,程文海想學成之後留在學校任教,於是就娶了她,拋棄了紀詩琪母女。
紀詩琪的母親一個人撫養年幼的紀詩琪力不從心,再加上內心早已潰不成軍,不就之後就染了重病,去世了。
那一年紀詩琪還很年幼,父母沒有親戚朋友收留她,她就被送到了孤兒院。
程文海娶了沈新梅之後,又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在醫院裏患了尿毒症的程橙。
程橙一直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可是自出生以來身體狀況就一直不好。
程文海有腎炎的老毛病,沒想到女兒也是如此,甚至更嚴重,到後來發展成尿毒症,目前麵臨腎髒衰竭,找不到匹配的腎源的狀況。
夜有些深了。
晚風吹來,晃動紗製的窗簾。
一縷一縷掠過紋路細致的實木地板,也掠過踏在地板上的那雙鋥亮的黑皮鞋上。
封澤推了推夾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唇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在水清雅掛下電話後不久,他最得力的偷拍助手,也往他的郵箱裏發了不少的現場照片。
照片中各種驚險,也理所當然地拍下了紀詩琪推開靳元彬的那一幕。
坐在手術室外冰涼的等待椅上的靳元彬,腦海中不斷閃現的也是這一幕。
那個畫麵就像是被錄下來的一樣,不斷重播。
他扶著額,克製著自己不要再去想了,都過去了,詩琪會沒事的。
喬彥軍聞訊也跑了過來,紀詩琪送去的剛好是他們醫院,他正在值班,穿著白大褂就風風火火地跑來了。
他看到精神不佳的靳元彬,就默不作聲地走到他邊上,伸手按在他的肩膀。
靳元彬沒有抬頭,這個時候無論誰的出現都不能讓他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哪怕此刻地震了,天塌了,世界末日了,他都要紋絲不動地坐在這個地方,等紀詩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