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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裏麵躺著她最愛的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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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裏麵躺著她最愛的人

“可是……”葉靜秋話鋒一轉,呐呐的說:“睿深的心願很快就要達成了,現在放你走,功虧一簣!”

這是她最不甘心的,她可以讓他更加的高興,完成他所有的心願。

很快就要達成韓睿深的心願了嗎?

不知道莫擎蒼用了什麼辦法。

冷幼微緊張的揪著裙擺,深吸一口氣:“不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那樣得到的快樂,也不是真的快樂,得到了,又有什麼意思。”

葉靜秋雙眼微瞪,盯著冷幼微:“別人的痛苦,關我什麼事呢?”她要的是自己的快樂,不是別人的痛苦,與她無關的事,她從來不會在意,更不會過問。

好吧!

她說得很客觀,不關她的事!

冷幼微有些氣惱的回瞪葉靜秋:“虧我還當你是朋友,你這樣做難道不理虧嗎?”

“我沒求著你把我當朋友,是你自己要當我是朋友,你到是說說看,我為什麼要覺得理虧?”

葉靜秋輕描淡寫的反問激怒了冷幼微,方才還覺得她可憐,為她掉了不少的眼淚,現在看來,真是自作多情了。

“呼……”冷幼微重重的坐在沙發上,全身無力到了極點,就和吃了藥一樣的感覺。

盯著自己的腳尖,在心底冷笑,沉吟片刻,說道:“我一個外人,杵在這裏,難道不影響你們一家人團聚嗎?”

“那到不會,我會當你不存在!”葉靜秋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打算放你走,留在這裏,等莫擎蒼完成了睿深的心願,你才可以走。”

葉靜秋果然是固執的人,也隻有她這麼固執的人,才能用極端的方式,打動韓睿深冰封的心,如果換做別人,早就知難而退了,哪裏還會撐這麼多年。

“讓我和莫擎蒼說說話,可以嗎?”她也不奢望能離開,隻是說說話,告訴他,她很好,才分開二十幾個小時,她就想念他,想念得厲害,耳邊回響著的,是他的聲音,連腦海中盤旋不去的,也是他俊朗的麵容。

“不行!”葉靜秋拒絕了冷幼微的要求,緩緩站了起來,對司機說:“帶恩恩回去。”

司機把恩恩帶回了別墅。

冷幼微卻沒有跟著走,葉靜秋讓她留下來,陪著她,這麼幸福的時刻,需要見證人,冷幼微便是這個見證人。

當天夜裏,韓睿深靜悄悄的走了,回光返照之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閉上眼睛之前說,怕再也醒不來,果然,被他說中了,真的再也醒不來。

單人病房是大床,葉靜秋就躺在他的旁邊,生產之後的疲憊讓她躺下就睡著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身旁的韓睿深已經逐漸冰冷,她握著他的手,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沒有了呼吸。

死了,悄無聲息的死了,沒有痛苦,沒有遺憾,臨死的時候,嘴角還含著淡淡的微笑,他的身旁躺著他的女人還有女兒,這樣的死,非常安詳。

“睿深,睿深……”葉靜秋抱著韓睿深的軀體哭天搶地,可再也喚不醒他。

她說,會叫醒他,可惜,不管她怎麼叫,他也不醒,連眼睛,也不能再睜開,看她和孩子一眼。

冷幼微窩在沙發裏昏睡了過去,她是被葉靜秋的哭聲吵醒的,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葉靜秋拿著刀,猶豫著要不要往身上刺。

“不要!”冷幼微驚叫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飛撲上去,抓著葉靜秋的手:“不要死,你還有兩個孩子,孩子需要你,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孩子怎麼辦,沒有爸爸已經夠可憐了,你怎麼忍心再讓他們沒有媽媽……葉靜秋,你不能那麼殘忍……”

不管冷幼微如何的勸,葉靜秋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隨韓睿深而去。

此時,此刻,她的心裏,腦子裏,隻有韓睿深,沒有孩子,更沒有自己。

“睿深,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等我,等我……”葉靜秋的手被冷幼微抓住,她卯足了勁兒要把刀往自己身上戳,她的心,隨著韓睿深的離去,離去了,飛向那虛無縹緲的空間,那是廣袤的天地,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在那裏,她和韓睿深會重聚。

愛了那麼多年,恨了那麼多年,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葉靜秋,你不要犯傻,快醒醒,把刀放下!”冷幼微死死的拽著刀,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不能看著她自殺,還有什麼比幼小的孩子失去母親更痛苦。

那未足月就出生的女兒,是來這世間見她父親的最後一麵,但不能是她母親的最後一麵,那樣,實在太殘忍,太殘忍。

鋒利的刀尖離葉靜秋的胸口越來越近,葉靜秋散落的長發掃在刀尖上,立刻就削斷,如飛絮一般的飄落。

削鐵如泥的藏刀,很輕易就能結束一個人的生命,結束生命容易,可是,生命結束了就不能再延續。

葉靜秋真是冷幼微見過的最瘋狂的女人,她愛韓睿深竟然如此的深,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要殉情。

殉情不是偉大,是自私,連死都不怕,那就不該害怕活著,不管不顧兩個孩子,這樣的母親,不配當母親。

“放手,讓我死,我要和睿深一起……”永生永世,不再分離。

那是她最後的願望。

韓睿深的軀體逐漸的冰涼,連他嘴角的笑,也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走得那麼的安詳,好似,還活著一樣的鮮活。

“葉靜秋,你冷靜點兒,冷靜點兒……”

“走開……”葉靜秋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了冷幼微。

冷幼微一時重心不穩,趔趔趄趄的後退,腳絆在床腳,硬生生的倒了下去,她聽到自己的頭撞擊地麵“砰”的一聲悶響,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失去意識之前,她隻看到天花板在打轉,一圈又一圈,不停的轉,不停的轉,停也停不下來。

冷幼微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道葉靜秋自殺成功沒有,她在混沌的世界遊離,看到韓睿深,從她身旁走過,好似沒有看到她,朝著光明的出口,徑直走過去。

“韓睿深,你去哪裏?”她大聲的喊他,可他不理不睬,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腳步不疾不徐。

“你快回去啊,葉靜秋和孩子都在等你,你去哪裏?”冷幼微想去拉韓睿深,可她的腳挪不動,被釘死在了地上。

“韓睿深,韓睿深……”

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冷幼微隻覺得大腦很混沌,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死,多麼沉重的字眼,也是冷幼微最害怕的字眼。

韓睿深,是她所熟悉的人,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幾個月,突然間,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或多或少,她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一個人死去和永遠不見麵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善良的冷幼微還是希望韓睿深活著。

每天,人們都在經曆著生離死別,當這樣的事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就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的簡單。

冷幼微甚至能感覺到葉靜秋失去愛人的悲痛---撕心裂肺的悲痛,也能體會到,孩子失去父親的痛苦。

遠處,韓睿深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光亮之中,而冷幼微也聽到有人在呼喚她,那是,她最喜歡聽到的聲音,莫擎蒼的聲音,是了,莫擎蒼的聲音。

“幼微,幼微……”他總是含情脈脈的呼喚她,如一條涓涓細流,淌進她的心裏,倍感舒心。

很舒心的感覺,她笑了。

嘴角上揚出最美麗的弧度,比天上的那彎新月更加的迷人。

睜開眼,冷幼微看到了莫擎蒼焦灼中帶著喜悅的臉,那麼複雜的表情,全都活靈活現的展示在了他的臉上。

“莫……擎蒼……”她開口說話,才發現嗓子竟然黏在了一起,非常艱難的發出聲音,卻嘶啞得厲害,像一把破碎的琴,彈不出美妙的音樂。

她最喜歡的名字,從她口中喊出,亦然失去了平日的動聽,變得極富滄桑。

“幼微。”他握緊了她的手,赤紅的雙眼,隻有她憔悴的臉。

她憔悴,他也憔悴,並不比她好到哪裏去。

他寬厚的大手蓋在她的頭頂,輕柔的問:“頭還痛不痛?”

“還有一點兒。”那一丁點兒的痛又算得了什麼,他是人世間最有效的止痛藥,一個溫柔的微笑,便足以撫慰她脆弱的心靈,抹平那些劇痛中的傷痕。

“醫生說有輕微的腦震蕩,沒有皮外傷,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莫擎蒼端了杯水,插上吸管,送到冷幼微的臉側,他小心翼翼的把吸管放入她的口中,隻需輕輕的一吮,溫熱的水便淌進她的口中。

她輕笑的看著他,實際上,她更希望他用比較浪漫的方式喂她喝水,但是,他似乎沒有想到。

“葉靜秋怎麼樣了?”潤了嗓子,她急急的問。

“還好沒傷到要害,皮外傷,縫了十針,住幾天院,就可以回去了。”莫擎蒼輕描淡寫的說著,目光鎖在冷幼微愁眉不展的臉上:“怎麼了?”

“韓睿深真的死了?”她甚至希望那隻是夢。

莫擎蒼卻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答案:“真的死了。”

“唉……可憐了兩個孩子,葉靜秋真的好傻,竟然連孩子也不管了,要跟著韓睿深去死,她這樣的母親,一點兒也不稱職,不管再怎麼難過,還是得為孩子考慮,看她平時很堅強的樣子,不過是裝的,到關鍵時刻,就堅強不起來了。”

“你這樣想就對了!”莫擎蒼微微一笑,看到葉靜秋殉情,他忍不住會想,如果有一天,他先她一步走了,她會不會拋下孩子,跟著他走。

“唉……”冷幼微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她如果是葉靜秋,又何嚐願意一人獨活,活著,是比死更痛苦的煎熬,隻是肩上的責任,不是死了就能卸下的。

“聽說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想吃什麼,我給你做。”莫擎蒼輕輕的撫摸著冷幼微的臉,溫柔到骨子裏的情愫像一陣春風,吹過冷幼微的麵頰。

“別做了,叫外賣吧,我不想你離開我的視線。”一刻也不願意和他在分開,隻有他陪在她的身邊,她才感覺到真實,握緊他的手,她才覺得,這不是夢。

“好!”他也不想離開她一步,就這麼瞧著她的睡顏,空蕩蕩的心,被填得滿滿的。

冷幼微閉上眼睛,想再休息一下,想起一件事,又猛的睜開:“葉靜秋是讓你幫韓睿深去談焚香山的投資項目嗎?”

“是的。”莫擎蒼不等冷幼微發問,直截了當的說了個大概:“我自問沒這個能力,但又不能不顧你的安危,隻能找朋友幫忙,其實事情比想象中要容易很多,韓睿深之所以競標不成功完全是因為沈希月……”

“沈希月?”冷幼微很納悶:“關沈希月什麼事?”

“當然關她的事,梵香山投資案的決定權在她丈夫的手中,她恨韓睿深,自然不能讓他心想事成……”

時隔多年,沈希月還恨韓睿深,那說明,愛不曾遠離。

莫擎蒼的辦法很簡單,把韓睿深將死的消息告訴她,剩下的事,都交給沈希月了。

也許韓睿深做夢也想不到,沈希月愛他如此之深,竭盡全力完成他的遺願。

敗也沈希月,成也沈希月,這個可憐的女人,總是在愛與恨的邊沿苦苦的掙紮,卻難以找到突破口。

沈希月和莫擎蒼一起趕來,為的是見韓睿深最後一麵。

他們到的時候,韓睿深已經不在了。

悲痛欲絕的沈希月,撲在他的軀體上,哭得死去活來。

冰冷的軀體,已經聽不到她的呼喚和哭喊,沒有任何的反應,一片死寂。

這麼多年,她終於又再見到他了,還是和記憶中一般的俊朗,隻是,消瘦憔悴了許多。

“韓睿深還真是幸福,有兩個女人死心塌地的愛他,有兩個可愛的孩子,臨死之前,還有人為他完成遺願。”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他也該瞑目了。

“嗯,他是挺幸福,不過嘛,比我還差很遠。”莫擎蒼抱著冷幼微軟玉溫香的身體,心情格外的平和,活著與愛人相擁,這樣才是真的幸福。

“嘿嘿,是啊!”冷幼微展開雙臂,抱緊了莫擎蒼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