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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哼一聲。
而後緩緩開口:“你能給它創造生活環境嗎?你能保證人類不傷害它嗎?”
語速很慢,聲音很淡。
一個一個字地說著,每個字都砸在了她心裏。
“……”
喪屍和人類勢不兩立。
尤其沈周越和龍傲首領不同,沈周越不是自掃門前雪的人,他有意建立太平盛世,他現在正式掌了權,每天都在清理喪屍和黑勢力,他是一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沈周越一定會拚勁全力把奧利奧和全部喪屍趕出熱血的地盤。
而且,奧利奧的敵人不止有人類。
還有暖瓶,另一個喪屍勢力的首領。
背後還有餘是在時刻操控支配它。
它夾擊在三方勢力中間,生存不易,任務繁重,急需快速完善自己的勢力才能生存下去……
而能提供給他前期發展環境的,目前隻有餘是一人能做到。
皮皮低了頭,眼裏沒什麼光彩:“我和他一起走。”
又來了。
那種尊嚴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又來了。
“不可能。”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我說過,你隻能有我一個男人。”
皮皮拳頭緊握。
他的話落在她的耳邊。
“要麼讓他和你相依為命,要麼放任他建立新的喪屍政權。你自己選。”
語氣不強硬,卻也不容置喙。
他從來都不給別人討價還價的機會。
皮皮思索兩秒,抬起頭來。
餘是揮了揮手,奧利奧得了自由。
他第一時間把皮皮拉向了自己身後護住,收著下巴抬眸由下而上謹慎地盯著餘是。
皮皮握著他的手,她輕輕叫他的名字。
“奧利奧。”
他側目過來,看了她一眼又快速警惕地睇回餘是身上,眼神在她和餘是之間不停地切換。
皮皮貪戀地看著他的臉:“跟他走吧。”
聲音很啞。
奧利奧一怔,緩緩向她看來,搖頭。
連著搖了三四下。
餘是摸了煙出來咬在嘴裏,一手捂在煙前擋著風,一手按了打火機開關點火。
“不想和我走?”他懶洋洋地問。
奧利奧不管他。
他彎下腰來,腦袋貼在皮皮肩上,輕輕蹭。
當奶貓時他這樣向她撒嬌,皮皮就會心軟。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氣味,皮皮怔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香煙燃起。
餘是沒吸,他將煙夾在指尖,冷眼瞧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不想走就算了,我這個人不喜歡強人所難。”
話音剛落,皮皮的頭就一陣劇痛。
她扶額,餘光掃過奧利奧,發現奧利奧身體僵住,臉上也閃過痛苦,察覺到她的視線,它立刻壓下了難受的神色,扯動嘴角輕笑。
皮皮也在極力壓製痛,可是她有點受不住,痛得眼前發黑。
她憤憤看向餘是。
“你做什麼?”因為痛苦,聲音顫得厲害。
奧利奧直直看向她的臉。
餘是淡淡地說:“對於不聽話的下屬,簡單給點懲罰就夠了。”
他將煙塞進嘴裏,仰著頭陶醉。
看上去風輕雲淡地。
可皮皮知道他也不舒服。
她和奧利奧的蠱已經斷了,但和餘是的沒有。
她莫名地痛,隻能說明痛是餘是那裏傳來的,她和奧利奧痛七分,餘是痛三分。
皮皮:“……”
她扶額。
出了一身汗,咬著牙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奧利奧的手貼上她的背。
指腹處一片濕潤。
他愣了幾秒,眼中呈現皮皮的臉,抿唇眯眼,每個五官都擠在了一處,她在痛。
他上下排牙齒重重擠壓了一瞬,迎麵走向餘是,彎腰低頭。
——選擇了臣服。
皮皮跟過去,手搭在他肩上微微用力抬起,讓他直起身來。
餘是隱匿在煙霧之下的眼神很涼:“我說過,我不強人所難。”
奧利奧怔了片刻。
身邊的皮皮已經顫得相當離開,她飽滿的前額都是汗,額前柔軟的發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一縷一縷地,凝結著她此刻的艱難。
“通……”
奧利奧跪了下來。
姿勢屈辱,他卻沒有受辱的覺悟,他抬著頭,挺著肩,勇敢地對上了餘是的眼。
能結束皮皮的痛苦,這個交易很值,他心甘情願。
皮皮和他一起跪下,她麵朝他,跪得是他,不是餘是。
她欠他許多,卻沒有機會償還。
餘是丟了一個麵罩在地上。
“砰——”
麵罩和地麵觸碰,發出沉重的聲響。
餘是垂眸:“戴上它。”
鋼鐵做的,包住整個頭部,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麵視物。
奧利奧照做了。
皮皮跌坐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奧利奧戴上了那個冰冷地、沒有感情的麵具。
她無能為力。
甚至都不敢阻攔,激怒了餘是,隻會換來他對奧利奧變本加厲的傷害。
奧利奧那張充滿了溫暖柔和的臉,被永遠地鎖在了灰色的麵具之下。
皮皮深感絕望。
餘是卻很滿意。
“這世上隻能有一個餘是。”
煙還有一截,他沒再吸,隨手變出火來燃為灰色的粉末。
被風輕輕一吹,散盡。
如同皮皮所有的善意,都在此刻被摧毀。
餘是跳上奧利奧的肩:“走。”
奧利奧大喝一聲:“呼哈……”
喪屍們快速向外退去。
餘是覷了皮皮一眼:“再見。”
身下的奧利奧明顯已被他控製,沒有情緒,沒有動作,像被關了電池的玩具。
“再見。”皮皮不舍得看著奧利奧。
餘是眯了眯眼。
冷笑一聲。
奧利奧離去。
他的速度很快,她眨眼的功夫,他已經不見。
皮皮變了點涼水出來,灑在大可的臉上。
大可很快醒來,他四處望了望,空蕩蕩的,餘是和喪屍都已經不在。
“逍遙到底想幹嘛?”他抬手,擦掉了臉上殘留的水。
涼冰冰的,在臉上留著怪難受的。
皮皮扶著他起來: “還記得我們來熱血之前逍遙做得城牆嗎?”
大可想了會兒。
“記得,名義上說是為了防止喪屍進入才建立的防護城。”
皮皮搖了搖頭:“實際上是在地下挖基地。”
“挖基地做什麼?”大可愣了,想不通這麼做的原因。
皮皮眉目鬆緩了一點:“給奧利奧和那些喪屍做基地用的。”
暖瓶在龍傲總基地,龍傲往熱血路上還有一大片的郊區地段,逍遙不久前借著建立城牆派了大批人來這裏,其實就是在地下建了基地。
這也是為什麼連餘是都來此處的原因。
這樣一來,暖瓶有了掣肘就不敢胡來。
北方有逍遙,南方有奧利奧,暖瓶簡直腹背受敵。
如果暖瓶敢向逍遙動手,那麼奧利奧隨時能帶領喪屍抄了龍傲總基地把她的老家給奪了。
如果暖瓶攻打奧利奧,那麼逍遙那邊也可以隨時來派兵攻打,即使打不到龍傲總基地,也能奪回來一些龍傲的地盤變成逍遙領地。
餘是布得一手好棋局。
如今人類政權在他手裏,就連喪屍都被他管製,他已經如願在末世登了頂。
接下來就隻剩建立新政了。
大可本來還想多問幾句,皮皮打斷了他:“你快回基地,我得去救巧巧,每晚一分她就多一分危險。”
地上一片殘肢。
皮皮撿了小領導的頭出來。
又撿了幾個還算完整的殘肢,她把這些都收進了包裏背著。
“我不走。”大可跟在她身後:“我和你一起去救巧巧。”
皮皮停下腳步,麵對著大可站著:“大可,一個人不可能打得過一整個團的人,但是可以炸掉一個團。”
她的意思很明白,人肉炸彈。
能活著出來的幾率很低。
“我是做了同歸於盡的打算的。”大可的表情不多,他一直很內斂:“同生共死好過苟且偷生。”
皮皮盯她兩秒。
“快走,速戰速決。”她加快了步伐。
大可立即跟上:“好。”
裏麵大半東西都被龍傲端走了,隻有一小部分,龍傲沒來得及搬就被喪屍給偷襲了,所以這會兒還剩了一點武器。
龍傲的車子還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人都死了,身子還在,頭沒了,頸部留有爪痕,是被喪屍一巴掌拍沒了頭的。
皮皮和大可把屍體扯下來。
“大可你坐駕駛座上開車。”皮皮隨手把身體上的外套扯下來遞給大可。
大可接過衣服穿上:“是。”
穿好衣服後他坐上了駕駛座。
皮皮打開包裹。
把小領導的頭取了過來,插在副駕駛座的那具屍體上。
頭太滾,總往下滑。
她變了冰出來,將小領導的頭凍在了屍體上。
皮皮鑽進後座:“知道龍傲基地在哪兒嗎?”
“夜市上有人給龍傲送過東西,我打聽了一下,知道他們大致的區間。”大可給車點了火。
皮皮點點頭:“那就夠了。”
龍傲基地外有眼在值班。
皮皮在快到基地時就先下了車,她彎著腰,調用精神力提前獲取了眼的位置,一路繞著走,躲過了眼的視線。
基地的位置她很好找。
精神力可以感知人的存在,人多的地方就是基地。
龍傲基地值班室。
幾個值班人員檢測到有車輛移動。
“那不是副隊的車嗎?!”
“不是說剛才有喪屍去了長盛基地,咱們的人都沒了嗎?”
“可能是有人逃出來了吧。”
“仔細點,別重了埋伏,眼,你在外麵看得清楚,你看一下,車裏確定是我們的人嗎?”
眼很快發回來情報:“確定,是副隊。”
“是人還是喪屍啊?”
“是人,沒變喪屍,臉沒變灰。”
車子停了下來,大可下了車,快步走向小樹林裏。
他蹲下來,打開背包,把裏麵的殘肢拿出來快速拚成一個人形,然後插在了草地上。
值班室的人麵麵相覷。
“車怎麼停下來了?”
“車子壞了吧,你看有人下來修車?”
“誒,他幹嘛去了?”
眼往小樹林裏看了一眼,聽到了水流聲:“甭管他,他在尿尿。”
過了許久。
“尿尿?人那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眼再次看向小樹林。
有人背對著他蹲坐在草地上。
眼回:“能看到他還在蹲在那裏,估計在大便。”
“你們能不能先來個人把副隊接回來?這沒被喪屍打死也快被凍死了。”
很快,從值班室裏出來個人。
值班室到外麵有近路,不需要總基地的入口,但一般不讓走值班室的小門,因為隻有入口有值班人員進出更安全。
但他懶得繞路,直接從值班室的小門出來了,沒走基地入口。
夜裏冷,他縮著脖子跑得飛快。
貓在基地正上方的皮皮調動精神力,精神力變成無形的刀子,對準他脖頸的設備輕輕一劃,劃開了線路。
然後,她沿著值班人員出來的路,悄悄摸進了他的值班室內。
值班人員徑直跑到車裏:“副隊,您……”
倒吸一口涼氣,副隊的脖子上一層冰塊,腦袋竟然是被人硬插在屍體上的!
他開了設備,對著擴音器大吼:“守衛科準備,有人突襲,有人突襲!”
沒敢在外麵多呆,他快速跑回了基地內。
路上,他往小樹林裏看了一眼,草叢裏的確窩著個穿著他們龍傲衣服的人沒錯,但仔細看,手臂處是被麻繩纏上去的!
和副隊一樣,是被拚出的殘肢!
嚇得他魂飛魄散,一路連滾帶爬回了基地內。
他推開值班室的門就嚷嚷:“你們怎麼回事,我說話聽不到嗎?拉警戒啊——”
沒人回應他,他一愣,推了推同伴的腦袋。
“我說你聽不……”聲音頓住。
“啪嗒……”
同伴的腦袋滾落在地。
“……”他驚了幾秒,反應過來正想大叫,嘴巴忽然被人從背後捂住,尖叫化為模糊輕微的:“唔……”
而後有涼涼的東西穿過他的太陽穴。
熱血噴灑而出的瞬間被冰凍住,倒地死了。
皮皮把冰刀變沒,然後快速脫下了他的衣服。
拖他的福,大可知道了值班室的入口,他很快也走了進來。
“沒驚動別人吧?”皮皮邊摘取值班人員的通訊設備邊問。
大可低聲說:“沒,他們都在觀測入口處情景,沒人管值班室這裏的情況。”
值班室本身就是監測人員,隻有他們監控別人,沒人監控他們。
皮皮點了下頭。
“穿上,戴上。”她遞給大可一套值班人員的衣服和通訊設備。
他們身上此時和穿的龍傲衣服,可是太髒了,有血漬有泥的,走在幹淨的基地內太顯眼了。
皮皮把所有出入口全部都加了護盾封死。
她隻留了值班室一個出口:“大可,你從這兒走。這是唯一一個可以離開的地方,離開時你把門鎖上,不要讓別人闖進來。你等下藏好炸彈後就在門口埋伏,萬一有人闖進來要從這裏走,你就殺死他。”
“好。”
換好衣服後,他們才出了值班室。
皮皮把帽簷壓得低低的,遮住了過於秀氣的眉眼:“我圍到血腥味了,是從負2層最左側的房間傳來的,巧巧應該在那裏。”
她用精神力感受了下電梯和樓梯口附近的人。
樓梯和電梯口都人值班。
樓梯口人多,拐角處都站著人。
電梯口隻有兩個人。
皮皮小聲說:“你先躲進監控室,我用精神力控製著走過來一個。”
她在值班室門口蹲下來,假裝係鞋帶,暗中控製著守著電梯的其中一個人走向值班室。
另一個守電梯的男人問:“你幹嘛去?”
皮皮粗著嗓子說:“尿尿。”
“尿尿。”被控製的人僵硬地跟著她說話。
守電梯的人說:“快去快回。”
被控的人走進了監控室,值班室內的大可立刻捂嘴把他割喉。
這是偷襲人最快、最不容易發出打鬥聲的方式。
皮皮走進來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
沒有呼吸。
確定死頭後,皮皮站起身:“走。”
皮皮在前,大可在後,倆人一前一後走近了電梯。
守電梯的人向他們看過來,一眼就發現前麵的皮皮過於白皙不像男人,他的手悄無聲息地開了槍的保險杠。
正想把槍口對準皮皮,忽然整個人一懵……
皮皮控製著他,讓他開了電梯。
然後她和大可走了進來,也讓守電梯的人進來。
電梯關閉的瞬間,皮皮拿著冰刀捅向他的後背,刀從背後插入徑直穿過心髒,然後把他的身體放在電梯一角。
為防血液蔓延出去引人懷疑,她凍住了他的屍體。
大可點了“-2”。
電梯下滑。
皮皮把守電梯的人的通話設備遞給了大可。
大可立即換上。
末世沒有網絡,電梯內是沒監控設備的,隻有監聽設備。
有專門管理電梯的人員聽到動靜,趕緊開了設備。
在大可的耳機內,有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電梯裏的人幹嘛的?領導這會兒都在研究室,我不記得還有人有資格做電梯啊?!”
大可和皮皮對視一眼。
皮皮無聲說:“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