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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們調兵遣將和我內訌的時候,如果沒有新喪屍王攔下老喪屍王,這會兒熱血怕是已經和龍傲一樣淪為了新的喪屍城了。”
意思是笑話沈周越不顧大局。
沈周越說:“我有部署防線。”
“防線?”餘是笑了一下,笑聲緩又輕,嗤笑的意味很濃:“龍傲全部的人都沒能抵擋老喪屍王的入侵,如今你搬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來殺我,隻留了三分之二的人守熱血,如此單薄的防控線,你能擋得了誰?”
“……”沈周越噎住。
喪屍已經許久不出來作亂。
他這才想在喪屍休養期間先解決掉餘是這顆人類毒瘤。
餘是走下來,彎腰,用指背拍了拍他的臉。
“給了你熱血基地的管理權,你卻在其位不謀其職,如果真的因為你的倏忽,而導致整個熱血淪為喪屍第二樂園,你怎麼給熱血死去的人贖罪?”
“你就沒問題了嗎?!”沈周越激動地眼睛猩紅:“你手裏沾了多少無辜人的鮮血?暖瓶、休養基地、家屬基地、還有我妹妹,他們根本沒傷害過你,甚至有些是你的戰友!就因為他們受了傷,你就將他們殺害!你根本不配當領導!隻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死在你手裏!”
餘是站起身。
他冷冷瞧著沈周越。
“你們隻需要知道,這末世不能沒有我就夠了。”
沈周越想站起身打他。
可是麻醉還沒徹底恢複,他才動了動,就重新趴回地下:“你一直要的就不是統一,你根本不是為了人類而戰,你隻是為了更好的控製局麵,讓大家不得不服從於你。”
湯婷冷笑一聲。
她對餘是沒有感情,因此比餘是有救命之恩的沈周越平靜很多,她說話時沒什麼情緒,更像是一個局外人。
“如果你想一統末世,大可以光明正大,有的是人追捧你上位。以你的能力和逍遙的兵力,滅喪屍不成問題。可是你沒有,你故意煉製了暖瓶這種喪屍王,使得喪屍攻擊力大增,除了有同樣精神力的你,別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你借著這個特點,控製著人們必須臣服你、依靠你。”
餘是笑了一瞬。
“對,那又怎樣?”他問。
他從來要的就不是和平。
他喜歡極端的掌控製權,而他有能力讓自己擁有這份權力。
喜歡,又有能力做到,那為什麼不做呢?
沈周越抬頭看他:“你究竟想怎樣?”
“我不殺你們。”餘是說。
皮皮深感恐怖。
餘是實在不是一個手軟的人,他不趕盡殺絕,隻能說他們還有其他用處。
沈青讓拿來一張地圖,餘是拿筆點在地圖上。
皮皮看過去。
他落筆的位置是逍遙剛從龍傲搶來的那個地方。
“這裏,是我們新奪來的地盤,已經在建防護城。”他憐憫地掃了眼蹲坐在地上的人:“你們帶著你們的人去守城門,城門不破,你們活。城門破,你們死。”
沒有人回答他。
他得到的隻是他們冰冷的眼神。
餘是無所謂地聳了下肩:“當然,你們可以選擇不守。投降或者自殺甚至大開城門迎接喪屍都可以,反正死的人不會是我。”
受傷的隻是居住在此的散人。
“……”
餘是牽起皮皮的腕,強製帶著她離開了審訊室。
他的手很涼。
涼得皮皮心驚膽寒。
他還在對著林淮下命令:“把他們鎖在城樓內,非死不得出。”
“是。”
林淮有些不放心:“老大,他們要是報複我們故意開城門怎麼辦?”
沈青讓說:“開就開唄,反正城門後還有咱們逍遙自己的防護線呢,不差這個一個。他們這個防護城對咱們逍遙就是擋箭牌。”
餘是回頭看他們一眼:“他們口口聲聲的仁義道德,一旦開了城門,傷得不還是位於兩城之間的散人?要是真為了複仇而大開城門任由喪屍攻城,他們和我又有什麼區別呢。”
餘是把皮皮帶回了房間。
他給皮皮倒了杯茶,臉色很淡,沒有因為鏟除了一個心頭大患而愉悅。
“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他們嗎?”他問。
皮皮說:“知道。”
擋箭牌麼。
防護城卡在龍傲和逍遙中間,喪屍要是暴動,隻能先打掉防護城才能打逍遙,倒黴的是防護城的沈周越和湯婷一夥,而逍遙位於後方,可以直接免去被突襲的風險。
餘是又問:“那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不知道。”皮皮回。
沈周越一倒,熱血的地盤徹底歸了逍遙。
逍遙大可以派人自己過去駐防,這個時候人類已經沒有可以製衡餘是的了,餘是自然也就不需要奧利奧了。
奧利奧對於餘是,就和防護城裏的沈周越他們一樣,隻是一個擋箭牌。
要也行,不要也沒事。
現在就算她死了,奧利奧想暴動,他是餘是的蠱,餘是有的是法子搞死他,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後顧之憂。
餘是打開一點窗戶。
夜裏,風涼。
微風遊進來撫在皮皮臉上,帶走了她因為大起大落的情緒而產生的燥熱。
皮皮有些冷,緊了緊領口。
餘是重新走回她身邊坐下。
皮皮看著他的臉,忽然覺得風不涼了。
風再涼,也涼不過他的心。
餘是眼睛盯著她的眼,聲音鬆和許多:“我和你說過,現在到了繁衍以備儲備新兵力的時候了。”
“……”皮皮明白了他的意圖。
她手蜷縮在一起,重重捏住,指尖嵌入她手心,生疼。
她恨不得暈過去,不想麵對他接下來的話。
可他的話還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傳入了她的耳。
餘是說——
“你是目前最大散人團的首領,又是個女性,一言一行都影響著其他女人,結婚生子回歸家庭這種事,需要你帶頭來做。”
“……”
皮皮身上血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
比夜裏的風還涼。
頭頂上的燈努力得發著光。
黯淡的光從燈裏發出來,映在他們的發梢、臉頰、身旁。
燈光是溫暖的橘紅色,朦朧朧縈繞在他們的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見。
餘是在皮皮身旁說著話。
“你得和我結婚,然後生一個孩子。”
溫柔,耐心。
像是沉浸在熱戀中的情侶正在勾勒美好的未來。
“如果我不呢?”皮皮問。
麵無表情。
她所有的情緒都被他磨光了。
不管他做出怎樣過分的事,她都沒太大感覺了,對於他的底線和良知,她早就不抱什麼希望。
他對她微微一笑。
露出四顆牙齒,燈光落在牙齒上,泛起一點光澤。
男人很帥,氣氛很暖。
隻有他的話,與這個溫馨的畫麵格格不入。
“奧利奧,還有剛被發配到城門的那一群,全都得完。”他輕輕地說。
“……”
皮皮鬆開了緊握著的手。
“好,我給你生,現在就生。”她站起,脫掉外套,把外套搭在桌子上,手從衣服收回的瞬間,把裏麵的毒劑取了出來,悄悄放置在衣服下,隻露了一點點針頭。
人被逼到絕境,總是會反擊的。
不過是早和晚的問題。
皮皮就在這一刻下了決心。
她要殺了餘是。
她主動坐在了他的身上,拉開拉鏈,坐下去。
他配合。
她雙手攬住他的背,手指在他肩頭摩挲。
從前她剛跟他那會兒,他弄得她疼,她不敢反駁,隻能抓他的後背。
一下下,抓出許多道血痕。
那是她唯一一個可以泄憤的方式。
如今她再次撓上他的背。
臉貼著他的臉頰,下巴搭在他肩上,他看不見她的臉,她也看不見他的。
在他釋放出來的時候,她用精神力取過針劑,對準他的脖頸紮了進去。
插入,按壓按鈕。
一氣嗬成。
一整管的毒劑瞬間沒入他的血管。
皮皮快速站起,提起被他褪到小腿處的褲子,從褲兜裏取出迷藥,對準他的鼻間灑了過去。
皮皮的心砰砰砰地狂跳。
等著他痛,等著他麻醉。
他被暖橘色的燈光包裹著,輪廓朦朧朧地,平添了許多溫柔。
低著頭,不動。
腿上還有狂歡後的狼藉。
皮皮緊張地盯著他。
一秒。
兩秒。
三秒……
時間一點點流逝。
他卻始終沒有劇痛的低吟。
皮皮眼裏的希望一點點淡去,因為希望而燃起的熱血也一點點散了,她身體漸涼。
在她絕望漸起的時候,他終於動了,捏了張紙過來清理腿上的東西。
“嗬……”他先是低笑。
皮皮一怔。
他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含在了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笑聲裏,沉甸甸的,很壓抑,聽得她莫名悲傷。
可仔細想那是什麼感情,卻又捕捉不到。
他很快清理完腿上的東西。
髒了的紙團滾落在地。
他的頭依舊沒抬起來。
房間裏安靜得詭異,她噤聲,他沉默。
隻有頭頂的燈緩慢地閃著。
安靜許久。
他笑了。
一直在笑。
皮皮從來沒有見過他像現在這樣大笑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又一聲,似乎沒有盡頭。
皮皮的頭,猛然痛了起來。
腦海裏,閃過同樣的笑聲,和現在一模一樣的笑聲,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看不太清,也記不太起,隻隱約記得是個男人。
和餘是一樣帥,寬肩窄腰板寸頭,連坐姿都一樣……
她的心莫名很痛,很難過。
比奧利奧喪屍化時還要讓人難過,她不懂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但就是痛。
心痛。
很痛。
腦海裏,那個男人的笑卻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