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榮在司機表情變化時就扣緊了車把手。
等司機講完一句話，他一抖，手上一顫，車門應聲而開。
弘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劉向榮的領子。
劉向榮一隻腳已經出了車門，踏在地上，領子卻被弘七抓住，不得不苦著臉停在那裏。
司機像是沒看見兩人扭曲的姿勢，隻維持著表情盯住弘七。
弘七手上往後用力。
劉向榮心下發狠，也扯住自己的領子，用力往車外掙紮。
但他依舊被一點點拖進了車內，毫無反抗之力。
弘七抓回了劉向榮，正對上司機的半截瞳孔。
“好像是的，但是村長能在白天出現嗎？我想跟他麵談。”
司機的表情變了，他露出古怪的微笑，像是被凍僵了的肉試圖重新活過來。
“村長無處不在。”
弘七皺了眉，繼續嚐試道，“能介紹我認識嗎？”
“十一點半了。”司機突的收回視線，自顧自地開口，“我老婆在家做了飯，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嚐嚐？”
“什麼？”弘七沒跟上司機的思路。
司機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撥動打火機點燃。
他含含糊糊地回答，“你們父母要采購年貨，估計中午回不去了，要不要到我家去吃中飯？”
“不用了不用了。”劉向榮放棄了掙紮，老實地坐在車上，聽到司機的問題，他生怕弘七應下，連忙拒絕。
“好吧。”司機恢複了原先的隨意，他啟動發動機，“把車門關上，我們回去了。”
劉向榮遲疑了，他的手放在車門上遲遲不敢關上。
他不認為司機是個正常人，而在知曉了這個情報後，他越發不想跟司機同在一個密閉空間中。
司機的表情逐漸僵硬下去，緩緩有了死板的模樣。
弘七越過劉向榮，用力關上車門，“好了，走吧。”
司機的眼睛通過後視鏡死死地盯住後座，他左右嘴角不一地往上挑動，發動了車子。
劉向榮戰戰兢兢，不敢去看後視鏡裏的眼睛。
可他知道司機正在盯著他們看，看不見真實的情況讓他越發緊張。
弘七伸手按在劉向榮的肩膀上，止住他的不安。
“爸媽沒有跟我說，我們村裏新年是要怎麼過？”
司機的聲音陡然高昂起來，“絕對會讓你們難忘！除夕我們會一齊聚在市集上，全村人一起迎接新年的到來！”
“村裏還有族譜，幾百年的人物變遷都在裏麵，你們小孩子沒出生在村裏，族譜上沒有你們的名字，除夕那天會一齊把你們加上去。”
“到時候我們就是一村人了！”
司機熱切而興奮地通過後視鏡看著兩人。
劉向榮別開頭，看著車窗外彎彎的盤山公路，耳邊是司機喋喋不休的聲音。
他緊張地握住弘七，比起司機的言下之意，他現在更擔心車子會一頭紮進山溝裏。
“我不明白。”弘七有著坦誠的優良傳統，她誠懇地發問，“我們現在不算是村裏人嗎？”
在劉向榮的注視下，車子往邊緣處偏去。
司機握緊方向盤，猛地扭頭看向弘七，“村裏人！”
他的聲音異常尖銳，“你們算什麼村裏人！你們是叛徒！”
弘七平靜地看向司機瞪出的雙眼，語氣平緩，“為什麼這樣說呢？”
劉向榮差點給弘七跪了，他也不怕司機了，不住地在司機和車外之間遊移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