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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程婉,孤獨的自白(一)(1 / 2)

天,黑了!

周圍黑暗像像是地獄,我在哪裏?

我這是在哪裏?

遠處有叮當亂響的風鈴聲,輕輕的,輕輕的,敲擊著我的耳膜。

這是?外婆?外婆送給我的風鈴發出的脆響?

“婉婉!”一道亮光出現在眼前,外婆站在光亮處對我微笑,“婉婉,別怕!外婆在這裏,沒有誰能欺負你!”

外婆!

婉婉怕黑,帶婉婉離開吧。我拚盡全身的力氣也發不出一絲聲音,外婆,幫幫我!求你!帶婉婉離開!

“婉婉,都會過去的,外婆會看著你,守著你!”

守著你……

守著你……

守著你……

外婆!不要走!不要離開婉婉啊,婉婉害怕!

外婆,我好想靠在你懷裏,聞你身上淡淡的洗衣皂味道,那是唯一能讓我安心的味道,外婆,不要丟下我!求你!

從九歲開始,我愛上了對著天空發呆,總是覺得一團團白雲像甜到骨頭裏的棉花糖,我不止一次盯著賣棉花糖的老頭子,流著口水想如何把那團裹滿糖的零食送到自己嘴裏。要知道對於別人已經是吃膩了的東西,我卻從來沒有嚐過味道。

我時常想,我家算是村裏最富有的人家,為什麼我會過得比最窮的橡皮猴還要像乞丐呢?

也許是我哀怨的眼神太過於強烈,賣棉花糖的老頭做棉花糖更加賣力了,我吞吞口水,慢慢走過去,“爺爺!您能不能給我一支棉花糖吃?”我的聲音帶著乞求。

他愣了一下,隨即拿了一支做好的棉花糖遞給我。“謝謝爺爺!”我歡天喜地的接過來迫不及待的舔了一口,好甜!甜到心裏了,真的好甜啊!我終於吃到了棉花糖,那是無數次夢裏的場景,隻是每次我咬到的時候都會醒過來,我才發現我咬的不是糖,而是自己的手指。

我拿著棉花糖轉身邊走邊吃,突然手卻被抓住了,我轉頭看,賣棉花糖的老頭正一臉憤怒的看著我,我覺得莫名其妙,然後他大聲壤嚷起來:“這是誰家的孩子啊,偷了我的棉花糖不給錢。大人在哪?也不好好管教一下?”

我忘了他今天一支棉花糖都沒有賣出去,好不容易等來一個貪吃的小孩卻不給錢,他並不關心他的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會讓一個孩子永遠毀掉,永遠背負一個可恥的罪名。

他的喊聲很快吸引了村裏人的目光,他們好奇的盯著我。我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樣被他們參觀,這種羞恥和委屈的情緒讓我慌亂起來,我掙紮著要離開,可是他的手緊緊的抓著我的右手。

那時候我剛看了西遊記,孫悟空的緊箍咒也不過如此吧,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鄰居王伯伯突然叫了一聲:“這不是隔壁張奶奶的孫女嗎?”

“叭!”棉花糖掉在地上,我還是被認出來了,憤怒加上羞恥讓我用力咬了一口緊抓著不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