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半。
白晝吵雜不斷的醫院也終是寂靜了許多。
霍馳自從袁清言被人從手術室內推進ICU開始就一直都沒有從ICU內出來,一直守在外頭的周子楠甚至都不曾看見霍馳移開自己的身子半步!
要不是看著這男人一整夜不吃不喝的,周子楠甚至都要懷疑這男人不用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
“清言,你也是時候該起來了,否則這男人真的會出事的。”周子楠神色擔憂的看著病房內的兩人,這兩人現在在他眼中儼然成了兩個重病的人。
袁清言的是外傷加上內傷,至於霍馳則是精神上的折磨以及心靈上的崩潰。
一旦袁清言有事,那麼霍馳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會隨之崩斷!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也是周子楠最為擔心的事情。
周子楠惦記著霍馳,霍馳卻全然沒有將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說的口感舌燥了,霍馳便拿過周子楠送進來的溫水,小小的抿了一口而後又俯下身對準袁清言蒼白的唇瓣。
微微用力將其唇齒撬開,而後將口中的溫水都灌輸了進去。
溫水也不過在霍馳的口中饒了一圈,而後又進入了袁清言的口中,唇瓣幹燥的不再是袁清言而是霍馳。對此,霍馳甚至還沒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小言,你再不起來,我就撐不下去了。”霍馳垂眸看著沉睡不起的人,身上多處更是被紗布給包裹了起來,看著極為的可憐淒慘。
渾身上下的白條的地方,都堪比木乃伊了。
霍馳牽強的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一旁的水盆就進入到洗手間當中。不多時又捧著一盆盛滿溫水的水盆走了出來,上方還漂浮著一塊毛巾。
他將水盆放到床櫃上,擰幹了水中的毛巾,而後小心翼翼的避開袁清言身上的所有傷口。神情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著身子。
“我知道你最討厭的便是渾身黏糊糊的感覺,可是我笨手笨腳的,還不如你自己起身來解決這個事情。”
一邊擦拭著袁清言的四肢,霍馳也不忘開口絮絮叨叨的說著,“你已經睡了六個小時了,到點了要醒來知道嗎?”
“等你醒了,你先前不是說我不會做滿漢全席嗎?我已經學會了,等你醒過來我就做給你吃好不好?”霍馳低聲道。
這一晚上說了好多好多,期間他更是時不時的起身給袁清言換毛巾,企圖讓袁清言的燒退下來。也企圖喚醒沉睡昏迷當中的袁清言。
然而讓霍馳失望的,袁清言一晚上別說是蘇醒的趨勢了,甚至連一點生氣都沒有。整個人恍如就像是真正的睡美人一樣。
卻又不想童話當中的睡美人一樣,任由霍馳親了她多少次,袁清言始終都不見蘇醒的趨勢。
霍馳一顆心也在時間的消磨當中變得沉甸甸而又悲痛,甚至當初得知父母車禍的時候,也不曾有現在這般的難熬。
每每看著躺在病床上了無人氣的袁清言,霍馳就感覺各種嚴酷的刑具都用在他身上。
尤其是那顆是傷痕累累而又搖搖欲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