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惜被放在墓邊,一層一層的泥土被刨開,又合上。
葉姬俯下身子,輕輕在無惜的耳邊念叨了一句,‘安息吧’。
可無惜終是不能聽見。
葉姬站起來,無惜的命運,詮釋了所有。她死了,密探組織的其他人離死亡,還會遠嗎。
葉姬慢慢將牌子立在一個凸起的墓邊上,又在旁邊跪了許久。
直到紫荀上來勸說,葉姬才站了起來。
“別太累了。”紫荀輕輕拍了拍葉姬的背,又低聲道,“無惜的死,是我們大家的事情,而不是你一個人去麵對。”
“你又怎麼會懂?”葉姬輕輕一言,之後便走了。
鬼月本想隨南詔眾人一起回去南詔,跟著往前走了不遠以後,回過頭卻發現神醫還站在墓邊遐想別的事情。
不止神醫,還有紫攸。
鬼月好奇心一來,便突然跟上前。
“對了。神醫,你怎麼不走?”鬼月突然身後喊道。
“我?”神醫很輕蔑的笑了一聲,“我又不是南詔的人,你讓我跟著去哪?說句實話,南詔這種跟我八竿子打不著的,我跟了做什麼?”
鬼月一會沒說話,見神醫已經跨開兩步,於是立馬跟了上去。
神醫輕輕一揚手,白色的紙錢在無惜的墓邊慢慢落下。
鬼月難得見神醫興致不錯,於是上前淡然的口吻戲謔道:“神醫怎麼願意搭理無惜的事情了,這些,應該是葉姬分內的事情吧。”
“所以鬼月,你覺得這事是在開玩笑對麼?”神醫一歎氣,“這世上,又有一個人去了。你想沒想過,萬一有一天,這個去的人,是你呢?”
鬼月想了想,隨後聲音又低沉了幾分,“人生無非一死,有什麼好怕的。男兒嘛,保家衛國才是真!”
神醫無奈,隻將頭搖了搖。轉過身,再也沒有應鬼月一句話。
鬼月知道,神醫說的話,從來不會有假,這一切,也許以後某一天一定會發生。
就像當年他來南詔的時候,神醫一早就將鬼麵皮交給鬼月。
且神醫說過,不會有人知道鬼月是個女子的身份。
到現在,她照樣很好。
神醫一轉身,又將白紙片一個個拋向無惜的墓邊。
一瞬間,白紙片被散在驀地,遮蓋了一片。這個無名人的身份,也許會被遺忘一世。
神醫手上的最後一疊白紙撒完,一轉身,見紫攸和鬼月還站在身後等著。
“神醫,你又要回去了?”鬼月突然問道,“紫攸怎麼辦?”
有些時候,其他人不在。事情能坦然問了神醫,倒也不是不行。
“是啊!”神醫淡然應下話,“紫攸,我想留她在南詔,估摸還有十來天吧?”
“哦,怎麼說?”鬼月偏頭,見紫攸嘴角抽動。
可是紫攸又一副說不出話的模樣,隻好替紫攸問了一句。
“鬼月,你是南詔的將軍,難道沒有意識?眼下南詔四處亂跑,你以為南詔王是沒有目的?”神醫嘴角一冷,遲緩過後才說,“我看未必,最好去調查一下南詔敵國那裏有沒有什麼動靜。若是戰爭在即,我定不會讓雲兒留在南詔。”
鬼月點下頭,神醫有意將雲兒收,那南詔上下感激還來不及。
而戰爭之事,留得雲兒在,到底是個拖累。紫攸和雲兒一見如故,帶走她,也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神醫直接走了,也沒有再看二人一眼,紫攸沒法在問,隻有和鬼月一起回了南詔。
一路上,鬼月的步子都很輕,然而每次隨南詔王出行,那件軍裝也沒有在穿過。
紫攸突然將手環抱在胸前,才偏頭一望鬼月,不情願的隨鬼月一起離開荒原。
“鬼月,你這鬼麵皮,是神醫給你的東西吧。”紫攸突然偏頭。
鬼月沒想到紫攸會這麼問,不過確實是,她就隻有點了點頭。
“鬼月,你真不像是男子。”紫攸眼珠子一轉,“何況你這是在故意掩飾。有哪個男子,上戰場還戴著麵具?”
“可能,就跟你說的那樣吧。”鬼月不知怎的,聲音變的有些柔和,“我那也是沒辦法。哥哥死了,我是代替他來南詔從軍的。”
紫攸沒說話,但鬼月這麼做,完全是多此一舉。
“因為你是神醫的人,所以,我沒必要瞞著你。”鬼月一咽口水,又道,“但我不想,你將這件事情帶給南詔。”
“放心吧。我五仙教和南詔的關係,還沒好到那種地步。”紫攸快步往前一踏,抬頭仰望著上空,“時辰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去煉藥。”
紫攸從鬼月身邊離開,自己先走。
等鬼月徒步趕回南詔,殿上眾人已經等候很久,除紫攸被安排在鍋爐煉丹以外,雲兒也在殿堂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