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榮往後退了一步。
三個服務員的眼珠跟著劉向榮的移動而移動，跟著往後轉去。
他盡力讓自己臉上浮現出自然的微笑，但抽動的臉部肌肉，讓他的表情比服務員們更加僵硬。
“原來酒吧白天也營業的嗎？我還以為隻有晚上需要上班呢。”
服務員們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們扭頭相互對視，僵硬的微笑也褪去，整張臉呈現出死板的情緒。
“白天也要營業。”
“晚上上班。”
“應該晚上上班。”
“正常人晚上上班。”
服務員們像是得到了共識，僵硬的微笑又重新浮現，“未成年人不許飲酒。”
劉向榮在他們交談期間繃緊了心神，這種奇怪的談話的內容讓他格外緊張。
尤其是最後一句正常人，他不可控製地延伸想去，背上浮現出一層冷汗，服務員們得到了共識，恢複了最開始的程序化。
劉向榮終於可以鬆下一口氣。
他顧不上想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否有所暴露，隻一心想快速離開。
他連連點頭，眼睛越過櫃台，隻盯著後麵的酒櫃，看也不看服務員地飛快跑離了酒吧。
老人縮在酒桌旁，醉醺醺地打個嗝，半眯著眼睛瞅著劉向榮的背影。
……
劉向榮想離開了。
無論他下定了多大的決心，他現在也沒了心力。
雖然他或多或少心理有所準備，但他的準備也隻是村裏人有什麼秘密，比如異能、科學研究之類的。
最多也隻是村裏有非自然現象。
但三個服務員的僵硬搗毀了他的心理準備。
他們僵硬而機械，不像是活人。
讓他意識到心底隱約的恐懼——他的父母是否會跟村裏人一樣。
今天是個好天氣，難得地放了晴。
太陽掛在天上，流瀉出暖意，成為寒冷中唯一的暖意。
劉向榮站在街道上，曬著太陽，原先的冷汗逐漸幹涸，黏在他的衣裳上，帶去體溫。
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徘徊在街道上，隔著磨砂的玻璃門，試圖看清其他店鋪裏的場景。
隔著玻璃，店鋪的場景確實難以辯清，劉向榮不敢再隨意闖進，便隻沿著街道茫然地往前走。
直直撞上了也徘徊在街道上的弘七。
弘七眼睛一亮，連忙招呼劉向榮，“有什麼發現嗎？”
遇見了弘七，劉向榮重新撿回了勇氣，他擺出胸有成竹的架勢，“很多。”
“酒吧很危險，裏麵的三個服務員很有可能都不是正常了。你呢？”
弘七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我檢查完了三條街道，裏麵的服務員都很傻。”
“傻？”劉向榮沒預料到這個回答，“什麼意思？”
“就是完全不懂變通，像是設定好了的。”
弘七從懷裏掏出一疊厚厚的紙幣，“我從收銀台那裏拿走紙幣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劉向榮難以置信地看著弘七手上的錢，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運氣不好，撞上了最古怪的店。
他隨手推開身邊的店門，往裏望去，服務員臉上是熟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