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死拽著她閨女的胳膊讓她給路凡道歉。
路凡說:“算了,粥粥你別鬧了,沒關係。”
“什麼沒關係,就是不能讓這種人助長歪風邪氣。”
我從包裏掏了一堆錢出來砸在桌上。
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不禮貌而且很狂妄的行為。
“道歉!”
我以為那女人一看到錢,會嘲諷我,結果,她乖乖道了歉。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你沒打我們家寶寶,那對不起了,剛才是有點心急了,你也知道,一個做媽媽的,是特別緊張自己孩子的,所以我那會兒隨說你朋友的話有點難聽,對不起了……”
然後我沒吭聲,拉路凡走了,
路上他有些怪我,說我不應該用錢來買尊嚴。
我越發覺得,跟越來越遠,我們真的不是同一路人。
他肯定是心疼拿著錢,而不是感謝我剛才那些舉動,全是為了他。
走出去,覃森予坐在車裏抽煙。
開門進去,他一下察覺到我臉上表情不對。
但,他隻問我下一個地方去哪兒。
我剛才就在商場的洗手間換了衣服,現在本來沒有心情出去,但我冷靜下來,還是讓覃森予開車環城繞。
可惜首都沒有海。
荊城也沒有海,隻有江。
我爸和我媽都不太喜歡那條江,所以我也不太去。
車子開一路,我就給路凡介紹一路,然後帶他去博物館,去海洋館……
對我來說,這些都是第一年來的時候,覃森予帶我玩過的,去過的。
現在我說得頭頭是道,也多虧了覃森予一直以來的照顧和科普。
晚上回到酒店已經將近十點。
我讓路凡洗澡睡,明天再安排。
他把我抱住,他讓我走。
“路凡……”
路凡頭一次很霸道地,親了我。
他毫無章法地想脫我衣服。
我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把他打懵了。
“你清醒一點,我們就這樣了,是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我對他,有種恨鐵不成鋼地生氣。
我當時不知道,這一巴掌對路凡來說,有多殘忍。
以至於,他放我離開之後,就自殺了。
酒店工作人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睡在隔壁覃森予開的房間裏。
我跑到隔壁,同時給覃森予打電話。
將路凡送到醫院,醫生說再晚一步,他就死了。
還好,酒店的清潔人員以為房間裏沒人進去做打掃所以發現及時。
我被嚇懵了,一直很發抖。
覃森予抱著我,哄我說沒事。
我怕路凡會再做啥事。
他醒之後躺在病床上,目中空空如也。
我過去看他,問他為什麼這麼想不通。
他說:“我隻有你,但是你也走了,我什麼都沒有,就也不想要命了!”
他一張臉蒼白如紙,我沒見過這麼沒出息的男孩子。
本來可以前途大好,一片光明。
可他偏偏作,偏偏把自己弄得一副狼狽的樣子。
“對,你現在沒有我了,你以後會有別的女孩子,更適合你的女孩子!”
可能我不夠善良,才特別著急讓他好起來,我不想心裏有負擔。
更,不想他有任何事。
他就是我的青春啊!
盡管他消極,頹廢,孤獨,封閉……
那也是我的青春,我喜歡過的人啊……
“薄粥,我們再也不要見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再做這種事,我不會的,你走吧,開心一點!”
盡管他這麼說,但我還是一直照顧他,直到他出院。
然後,哥哥走的時候,我讓他一定把路凡安全送回荊城。
路凡走後,我也一直沒有跟覃森予出去。
這件事給我的“驚喜”太大,我好幾天都沒有緩過來。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內心那樣陰暗,去自殺。
我畫了好多畫,可是畫出來不太滿意。
爸爸說,不滿意的畫,就應該燒了。
他年輕的時候燒過自己很多畫。
我沒燒,我撕了。
再過了兩天,我主動聯係了覃森予。
他接電話很快,開口就是:“喂,寶貝。”
那一刻我真的熱淚盈眶。
我原本是被爸爸媽媽和哥哥捧在手心裏的,為了路凡把自己折騰得心理年齡活活老了五歲。
“嗯,我想吃飯了!”
“那想吃什麼,或者我來安排?”
“不想出門,想在家吃!”
覃森予沉默很久,聲音有些顫:“好,那你稍微多等我一會兒!”
“嗯!”
掛了電話,我收拾房間,洗澡洗頭發。
做完這一切,我把抽屜裏地備用鑰匙拿出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