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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縣東郊,烈日高懸,道路兩側蛙聲、蟬聲交相呼應。
頭裹黑布,子源拄著藤杖一步步朝縣邑趕去,結伴而行的路人交談著,與沉默的子源形成鮮明對比。
突然,子源腳步停下,道路兩側的草叢抖動,鑽出一個個衣衫襤褸,手持竹矛、魚叉的粗漢,一個個麵容醜陋一身汙垢,又身形矮壯。
“陰魂不散!”
吐出四個字,子源轉身就跑,一群粗漢低呼著不知名的土語,嘩啦啦追著子源而去。其他路人手按劍柄相互看了看,見逃跑的子源被前後堵截已無逃脫希望。
似乎是尋仇,但更像是野人滋事,這些結伴的路人或有感歎,腳步更快朝蕭縣進發。他們不是要跑,而是要去召集人力。
雖說淮北之地開化已久,但終究是古東夷舊地,又因水道密集,常常有吳越之地的野人北上劫掠。對待出沒的野人,你跟他講道理無用,要麼實力強橫殺了這些作亂野人,要麼退避,召集更多的人後再掃滅野人。
隻要有不服王化的野人出沒,所有文明之人,都會聯手消滅野人。就因為這樣,白色皮膚的犬戎被消滅了,身形極高的長人部落也被消滅了,而大江流域的百越之民,也在楚國的蠶食下朝更南的、滿是煙瘴毒蟲、妖邪的五嶺山區遷移。
層層包圍下,子源率先開口:“告訴河伯,丟失的黑龍之淚,源找回後,絕不私心窩藏,一定雙手奉還!”
“勿多言,擒之!”
一名身披金紅色魚鱗全身甲的頭領人物身形細長,留著兩撮細長胡須一揮手,便踏步後退,瞪著圓溜溜的金魚眼觀看。
子源右手持杖高舉,左手散出一把草籽,草籽落地生根,長出無數荊棘藤蔓。一條條荊棘如同靈蛇一般,纏繞困殺一名名矮壯粗漢。
不遠處的丹水上,暴渠頭戴竹笠,隻穿著及膝短褲,赤足,上身曬得通紅黝黑,一手拄著撐船竹竿,一手握著鐵錐:“先生,野人北犯!”
垂釣的荀子也戴著竹笠,頭也不抬:“仔細看。”
暴渠忍著誅殺野人的衝動,靜靜觀看,當看到荊棘纏殺之下,流血殆盡死亡的野人要麼化作魚鱉,要麼化作蛇蟹之流。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雙目更是眥圓,怒不可遏:“是水妖!”
野人好歹也是人種,若是心存歸化之意,還是有教化意義的。
可妖呢?
不等荀子開口,當確認是水中妖靈之際,暴渠一身泛紅煞氣蓬勃爆發,腳踩河麵留下一道殘影,眨眼間就殺入水妖群中,單手握持的鐵錐揮舞,勢如雷霆。
凡在暴渠三步範圍內的水妖,無不是化作一地碎屍,碎屍又化作魚鱉碎片。
服侍荀子的張蒼墊腳望著戰局,滿是仰望:“先生,這就是兵煞的戰力?”
見荀子專注垂釣,張蒼轉身蹲在荀子身側又問:“聽暴渠師兄常說武安君白虎兵煞天下無敵,師兄又不說自己兵煞……先生能否為弟子解惑?”
扭頭,看一眼躍躍欲試,心懷期待的張蒼,荀子微笑搖頭:“武安君之母,乃是仙裔,因是仙族血裔,武安君才能覺醒白虎兵煞,從秦國步卒,一步步殺到將軍高位。而渠之母,亦是仙裔。”
張蒼更是期待,眨著眼睛:“先生,那弟子呢?”
荀子很鄭重的點頭:“仙裔無疑,不過……”
張蒼睜圓了眼睛,握緊一雙小拳頭,等待著下話。
荀子又笑了笑:“嗬嗬……要說仙裔,華夏諸部子民,都是仙裔。隻是血脈有遠近之分,如武安君外祖母便是仙人,算下來武安君是二世仙裔,而渠是三世仙裔。至於蒼,已在五世仙裔之外。”
惡狠狠瞪了荀子一眼,張蒼氣呼呼後仰躺倒甲板上很不情願,打了幾個滾算是發泄,惹得荀子撫須發笑。
又一骨碌翻起來,張蒼還瞪著眼睛問:“那先生呢?”
“為師……與蒼無差,都已出了五世仙裔之範疇。”
微笑著,荀子抬手拍拍張蒼稚嫩肩膀,勉勵道:“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天賦雖重要,但後天努力更為重要。”
“我乃淮伯欽點丹水巡哨,你……”
金魚眼話還沒說完,子源甚至還沒張口阻止,就見暴渠手中的鐵錐砸下,金魚眼連著一身金紅魚鱗全身甲一起,被砸成兩半。
看著原型畢露的金鯉妖,子源氣結,瞪向暴渠又覺得失禮,低頭狠狠跺地,可發出的聲音收不回來:“你!”
尋常點化的魚鱉殺多少都無關緊要,若殺了淮伯那裏掛號的妖靈頭目……子源真是一腔恨意無從發泄,看來又要逃跑了。
暴渠正抬手抹去臉上血漬,聽到聲音扭頭過去,一身煞氣未散,眉目不善:“雖不知閣下因何招惹妖物,還請自重。莫要前往市肆、村鎮之地,否則連累周邊百姓,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