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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李厚自述(1 / 2)

幾秒鍾的寂靜,李厚慢慢抬起頭來。

滿屋子人沒有一雙眼睛是看他的,全都要笑不笑的模樣,不是望天就是看地,好像房梁要斷,地下會鑽出一朵花來似的。

再看林氏,衣服頭發都沒亂,臉上也沒有傷痕,若不是眼眶有些紅,和平常也沒什麼區別。

李厚隻覺天降大雷,劈的七魂三魄都飄出去神遊了。

“咳,老頭子麵關其貌,隻不過心火太旺,傷身傷腎,這樣,回頭兒讓小春樹去我那拿些修補的藥丸,很快就好了。”說著,郝郎中將跪在地上的李厚攙扶起來。

郝郎中什麼人,好歹活了五十來年,什麼事兒一入眼,已經猜的差不太多。

如此尷尬的事情,為了他好徒弟的屁股和腿,他自然是幫著要圓一圓。

但心裏也是不斷琢磨,一會兒要怎麼將自家好徒弟完整的帶出去,這次真的是有些過分,將一家之主的臉丟在大家麵前。

這要是他兒子,他肯定能拿著繩子將他吊起來,用鞭子抽上一天一夜,什麼玩意兒的熊孩子,連老爹都涮。

見林氏和李厚兩個好像啞巴不說話,郝郎中便追隨早已逃之夭夭的小春樹的步伐,閃身離場。

“那個,爹娘,我和大哥跟著春樹一起去拿藥吧,這小子最近太皮,萬一再把藥給弄丟了。”李春妮收到師父郝郎中遞過來的眼神,瞬間明白,扯著李春山就往外走,將屋裏的空間獨獨留給林氏和李厚兩夫妻。

李厚垂著頭坐到床沿,從林氏的角度隻能看見李厚下垂的嘴角。

“家裏也沒外人,老幺這次是過分了,回頭我好生說說他。”其實林氏剛才對於李厚是滿腹怨言的,更是有無數的質問在等著。

她想問問李厚,心裏到底有沒有她們娘幾個?

她想問問李厚,要縱著孩子奶奶不講理到什麼時候?

她想問問李厚,為什麼次次都不出頭,由著她們娘幾個和孩子奶奶起衝突?

她想……

然而所有的所有怨氣,都在李厚剛才那一跪之間,好像都消散的滴絲不剩。本應生硬的語言此時換做婉轉,更像是低哄。

低聲哄著被兒子輕視欺騙耍弄的一個父親。

“我沒生氣。”李厚低著的頭始終沒有抬起,聲音有些斷斷續續,貌似哽咽道:“真的,我真的沒生氣,我有什麼資格!”

“孩子他爹”林氏輕輕喊著。

“是我沒用,不怪,真的不怪。”說著李厚眼角緩緩滑下一顆淚珠,滴打在衣衫上瞬間不顯蹤影、

若不是林氏一直看著李厚,都不能發現孩子他爹,哭了。

“我知道你一直怨我,怨我將老大送去當兵,怨我不給老二求藥,怨我耽誤老幺。你怨,孩子們也怨。你不知道,自老大回來他看我的眼神,那都不是怨,是恨。別說你們,就是我自己也怨我自己。”

“為什麼不爭,為什麼次次娘一開口就忍不住實話實說,為什麼總忍不住幫著大房做活計。我也在不斷的問自己,我找不到答案。”

眼淚不斷滴落,李厚連抬起頭的勇氣都沒有,他像是要發泄,不斷的贅述自己的內心世界,是多麼的迷茫和無措。

“老幺這次騙我,我一點也不生氣,真的,他長到現在就要九歲了,卻從來沒有一次不懂事過。別家的孩子會吵著鬧著要新衣、要麻糖,而我家的孩子,三歲以後都會自己去外邊找吃的,找到也不是自己吃,而是拿給他姐姐吃,自己在一邊饞的流口水,卻說自己吃過了。”

“我一次次心酸,卻一次次沒有考慮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分家了,家裏不會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幹的活計不會一整天的忙不完,孩子才算有了孩子樣,這是他長到現在,唯一一次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那麼調皮欠收拾,可我這當爹的,下不去手,也生不起氣,這都是我欠他們的。”

林氏捂著嘴,眼淚也是嘩嘩的流。

“當初……”她隻當李厚心眼裏全是大房、全是孩子奶奶,才會順著孩子奶奶的安排走,盡傷自家人,原來孩子爹心裏是有他們的。

“當初大旱三年,咱家顆粒無存,家財又被娘把的死死。我是想著當兵雖然危險,但總能比在家裏挨餓好,而且莊稼人戶,能有什麼前途,才想著讓老大去當兵,若有好命,說不得還能奔個前程。我當時都去打問了,說老大讀過書,是個童生,去當兵不會上前線,說不得能分到什麼文職,我才硬了心,順了娘的意思將老大送走。”李厚回憶起當初,當初他們李家最窮,一天隻吃一頓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