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找誰啊?”隔壁門緩緩打開,一個年輕的婦人探出了頭,在看到張家門口站著的是兩個女人,便放心的走了出來。
“我們找張宇,妹子你知道他在家嗎?”
劉媽離開大張莊村已經太久,這些年輕的媳婦她不認識,隻能這樣稱呼。
“你們找張宇嗎?張宇沒在這兒住著呀。”曹金花疑惑,她還以為如玉婆娘又把葛家的親戚拒之門外,沒想到是眼前這兩個人搞錯了。
“怎麼會呢妹子,這是張宇家,他不住這兒他住哪?”劉媽有些急切,怎麼老四還不住這,家裏到底怎麼了?
“土娃媳婦,誰在外麵啊?”
就在這時,從院子裏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土娃媳婦扭頭說道,“婆婆,不是葛家親戚,是說要來找張宇的。”
剛才也是婆婆怕又是如玉婆娘在作孽,所以讓她出來看看是不是。
“請外麵的人進來吧。”
“你們先進來,我今年剛嫁過來,對這裏的人也不太熟,你們可以問問我婆婆認不認識張宇。”
“謝謝妹子了。”劉媽此時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倒是急切的想知道下家裏的情況。
“張阿婆,是您?您還記得我不!”剛走進院門,看清坐在院子裏的老婦,劉媽就有些激動的叫道。
“你是?”那老婦人的眼力並不好,使勁眯著眼睛瞅,也沒有認出劉媽。
“我是張家大兒媳,您不記得我了?”
“張家大兒媳,萍子,你是萍子?”隨著劉媽的話,老婦人的記憶回籠,有些激動的站起身。
“對啊,張阿婆,是我。您知道我婆婆和小四他們去哪兒了嗎?我敲了半天門,我那新弟媳也不搭理我……”
“萍子呀,這麼多年,你可算回來了,你婆婆……”
從張阿婆家出來,劉媽帶著李春妮在張家大門前站了好久。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幾年未歸,竟然能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按照張阿婆所說,張家在她男人死後,就散了。
張魁找借口把葛氏修休了,娶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嬌嬌女,這張家的日子就再也沒有安生過。
提起劉媽的婆婆,張阿婆更是一臉歎息。
張阿婆說,劉媽她婆婆不在張家大宅住,已經好久了。
在如玉進門不久,她就攛掇張魁分家,當時年紀還小的張宇和年邁的劉媽婆婆就被分了出去。
雖然大家夥對他們做的事情很看不慣,但畢竟是張家的家事,張家族人不吭聲,村子裏的人也不好說什麼。
張家老四帶著劉媽婆婆回了老宅,日子並不好過。
張阿婆臉上的唏噓近在眼前,劉媽隻覺她的心也被揪了起來。
“婆婆,小心!”
李春妮扶起差點摔倒的劉媽,本想要安慰劉媽兩句,可總歸是張家事,她說什麼貌似都不對,最終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閉口不言。
她默默陪著劉媽,看著劉媽一路踉踉蹌蹌朝村西頭小跑而去。
走到村子盡頭,劉媽在一個破舊的院子前停下腳步。
李春妮往前看去,眼前的院子,比她娘家當初的老宅好不到哪裏去,就像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院中的房子甚至連門都沒有。
劉媽的婆婆會住在這裏?還一住多少年?
李春妮心中疑慮,看著神色越來越難看的劉媽,終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咳咳……”走在院子裏,幾聲隱隱約約壓抑著的咳嗽從屋裏傳出,這麼破舊的老宅,竟然真的有人住。
李春妮攙扶著劉媽往前走,院子中的土牆已經塌了一半,讓這個院子看著沒有一絲生氣。
走進去,房子屋中正有兩圓木頂著,應該是為了防止房子坍塌。
房間裏隻有一方搖搖欲墜的土炕,上麵隻鋪了一層薄被,在這似乎隨時都能坍塌土炕上,竟然還躺著一個老婦人!
雖和這老婦人素不相識,但想到之前張魁媳婦的穿衣打扮,再看眼前老人的狼狽潦倒,李春妮隻覺自己心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眼前的老人兩眼渾渾濁,就這麼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樣子,讓李春妮不忍心地別開眼睛。
要不是剛才聽到那聲隱隱約約地咳嗽,還有老婦人的胸脯偶有的起伏,李春妮和劉媽差點就以為眼前這位老婦是個死人。
“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