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後宮裏見到笑意盈盈前來請安的施嬪時,趙晴若總有些恍惚。
她近來麵上總帶著笑,雖然還是那高枝淩霜的氣質,但看起來比以往要容易親近些。可趙晴若總覺得那個笑容下藏著些什麼。
聽說在良昭儀和羅昭儀禁足的那一晚,祁謹去了她的暖煙閣。一去便是一月。
聽說後來良昭儀在禦花園裏故意頂撞了施嬪,被施嬪用嬪位壓著,硬是讓宮人將良昭儀拉去禦花園裏的青石板,罰跪了半個時辰。
良昭儀入宮便一直是盛寵,又和皇後關係頗好,即使羅昭儀處處和她不對付,也沒有人讓她受過這份氣。她將狀告到了祁謹那,結果施嬪當時正好陪在祁謹身邊,便又被斥責了一通。
宮人們都說,這個從來孤傲的施嬪轉了性。
當於慎和趙晴若說起這些時,他頓了頓,長歎口氣道:“這自古以來,帝王家的心,都是易變的。”
一旁的桐靈聽了這話朝他看去,卻恰好對上了於慎的目光,慌忙低下頭去。
趙晴若倒是沒注意到於慎這有些逾矩的話和一旁桐靈的不對勁,隻垂眸想著自己的事。
她有些許明白如今施嬪重獲盛寵的情況,但卻看不清施嬪接下去要做什麼。
而自己雖然和紀司衣熟識了起來,但還是沒有辦法從尚宮局那裏知道當初到底是誰給自己的歲和香。牽扯了李司製貪汙一事的宮人大部分都被懲處了,那個當初和自己說可以拿到歲和香的宮人也早就不知所蹤。
趙晴若正深深蹙著眉頭思索,卻聽桐靈在一旁問道:“郡主,這一個月的例銀該領了,奴婢去尚宮局領一下吧?”
趙晴若回神點頭道:“讓於慎同你一起吧。”
於慎剛想應下,桐靈卻說道:“不用了,奴婢識得路,一個人去就行了。”
趙晴若點點頭,桐靈便行禮告退了。
趙晴若看著桐靈的背影,又看了看同樣望著她的於慎,問道:“桐靈最近都不怎麼講話了,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於慎見趙晴若問起桐靈,急忙搖了搖頭,頓了頓道:“她隻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多多休息就沒事了。”
趙晴若半信半疑地嗯了一聲,又道:“最近你們也不常一起說話了。”
於慎聞言,低下頭,半晌才回了一句:“桐靈和奴都有事要忙,沒什麼話能一起說罷了。”
這一邊,去了半天的桐靈在暮色四合時悄悄溜進了重華宮偏殿。
宋昭儀正坐在屋裏練字,便見自己的貼身宮婢將桐靈領了進來。
“桐靈姑娘怎麼來了我這?”
桐靈匆匆地行了禮,咬了咬唇回道:“我是來請昭儀娘娘兌現承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