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鄭都督有意和安南王府結親的事祁宋氏也有所耳聞。她突然想問一問趙晴若的婚事,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今日的天氣還不錯。晚上便留下來陪哀家用了膳再走吧。”
這會兒還沒到用午膳的時候,祁宋氏便開口留了趙晴若用晚膳。趙晴若雖然有些擔心自己在宮中待一天會讓楚萱多想,但看著眼前病色懨懨的太後,還是應下了。
人老了總是容易疲倦。雖然祁宋氏想和趙晴若多說說話,但是畢竟拖著病體,所以用過了午膳之後,吃下藥,人便睡下了。
趙晴若待祁宋氏睡下,便自己出了盛寧宮走走。
朱牆高門,一草一木,還是熟悉的模樣。趙晴若一路走到了永安殿,在大門前停了腳步,抬頭看著那匾額。
匾額上似是沾了灰,顯示著大門背後殿宇的空蕩。歲月遠走,人亦離去,趙晴若看著那扇熟悉的大門,心裏莫名覺得空落落的。
“早聽說你今日會進宮,還想著能不能在禦花園見到,沒想到就在門前轉個彎便遇見了。”
趙晴若正兀自沉浸在對往昔的傷懷中,卻聽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嘴角不自覺帶上笑,趙晴若轉身看著來人道:“難為昭儀娘娘還想著我。”
孟清歌輕輕哼了一下,上前道:“今日入宮,是來探望太後娘娘的?”
趙晴若點了點頭,又笑道:“也是來看望昭儀娘娘的。”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禦花園去。
“一切可還安好?”這句話是趙晴若問向孟清歌的。
孟清歌笑笑:“如今後宮之中,就我的榮寵最多,當然安好。”她看著趙晴若,道:“我就不問你了。反正你也隻會說安好。”
趙晴若輕輕笑了一聲,又聽孟清歌道:“不過這段日子,有人卻是不好。”
“重華宮那位前兩月生了病,如今不但沒有一點兒起色,還越來越重了。”
那位終於是病了。趙晴若默默想著。“可有太醫去看?”
孟清歌道:“四皇子不是解禁了嘛,解禁後他便立刻進了宮去看了。皇上自然也讓太醫去診治了。不過說是心病過重,還是難治。”
祁放向來孝順,在宮中這幾年趙晴若對此也是清楚的。她在默默想著德妃病重的事,看著身側被綠意掩蓋的朱牆,心底裏突然劃過一絲疑惑。
德妃生病,四皇子複起,這其中會不會……
思及此,趙晴若的眉頭輕輕蹙起。孟清歌見狀想問一句,卻見前頭來了人見禮。
“微臣見過昭儀娘娘,朝雲郡主。”
趙晴若回身,見是一個統帥模樣的男子,正領著一隊侍衛。她輕輕頷首,孟清歌也點了點頭,讓那人過去。
瞧著那人陌生,趙晴若問了一句:“宮中禦衛換了統帥嗎?”
孟清歌微微一頓,回道:“是。他是新上任的吳統帥。”
趙晴若輕輕嗯了一聲,又走了幾步,對孟清歌道:“時間不早了,我怕太後一會醒了尋不到我,就先回盛寧宮了。改日再來看你。”
孟清歌淡淡地應了,看著趙晴若走開。
她看著趙晴若的背影,想起了方才她看見她出神地望著永安殿匾額的模樣,又出聲叫住了趙晴若。
“既然走了,就別回頭。否則,就走不出去了。”她這樣對她說。
趙晴若聞聲回頭,聽見這一句,眼神暗了暗,複而輕輕彎起嘴角,留了一個故作輕鬆的淺笑給孟清歌,轉身離去。
孟清歌看著她離去,輕輕歎了一聲。
她總是勸她走,但同時自己的心底也清楚,趙晴若如今仍在棋局之中。可她終究也隻是一個棋子,到底左右不了這個棋局。